“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九日忧剧毒无比,就算他再怎么压制毒性,也活不过三十岁,他早就该死了,现在是庆历十三年腊月二十三对不对?他的生辰是腊月初八,他早该在腊月初七便死了。”
“皇兄这话让臣弟十分伤心。”没有比见到周立锦本人还活着更让人惊恐的了,周立泽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周立锦十分无辜,“我又没吓唬他,他自己晕的。”
“怎么样了?”柏漫问道。
周立锦点点头,“皇叔们已经达成一致了。大臣那边,除了忠勇侯一派,其他的也一样。”
周芃在一旁听着,心想,哦,不愧是我父王。
周立泽再次醒来时,觉得他身体状况好了很多,他有些欣喜,以为自己得救了,谁知御医为周立泽诊脉,摇了摇头,叹息,“陛下,恐怕要不行了。”
“昊儿,昊儿……”周立泽十分想要见到周昊,这是他属意的皇位继承者,这一次,他也不愿意变。
“父亲,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大皇兄现在正忙着跟忠勇侯在朝堂听政呢。”周芃就是故意气他的,他哪知道周昊现在在做什么。
谁知周立泽对周芃十分嫌弃,“不要你,要昊儿。”
周芃瘪瘪嘴,不要就不要,我还不是稀罕呢。
柏漫抚着周立泽手腕,她发现周立泽的毒已经浸入心肺了,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了,“赶紧宣皇叔大臣们还有淑妃和大皇子来奕淳殿吧,陛下快不行了。”
大臣们本来就在自行上朝,负责朝政的是几个重要大臣和两位皇叔,谁知奕淳殿太监匆匆赶来称周立泽要不行了,众人心想着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又面带悲戚的前往奕淳殿。
此时的周立泽还在念着周昊,但周昊却是最后才赶来的,周立泽本想等周昊来了再宣布传位于周昊,没想到等来了周昊,只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便驾鹤西去了。
御医上前把脉,然后跪在地上向周立泽磕头,大喊,“陛下驾崩了!”
很快,宫中便响起了丧钟,柏漫一身缟素,跪在周立泽灵堂前,身后还跪着周芃周昊,还有淑妃和一些妃子们。二皇叔被派出走过场,“皇后娘娘,节哀顺变,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去世前是否立下遗诏册立新皇?”
柏漫摇摇头,让周昊周芃还有淑妃等人去偏殿歇息,然后才说道,“不曾。关于册立新皇一事,还需仰仗各位皇叔和臣工商议。”
“臣以为大皇子周昊乃是陛下唯一子嗣,理所应当册立为新皇。”忠勇侯冯裕抢先说道。
田玉竹的父亲田震也站出来应和,“臣附议。”
又有支持周昊的人陆续出来附议。
柏漫看向二皇叔他们,“皇叔们以为呢?”
三皇叔道,“臣以为忠勇侯此言差矣,陛下明明有两位皇子,为何说大皇子是唯一子嗣?”
冯裕冷笑,“您老糊涂了,二皇子周芃已经过继给燕王了,不再是陛下的子嗣。”
负责变更玉册的大臣站出来,“陛下并未的确未下旨变更玉册。所以,在玉册里,二皇子周芃仍然是陛下的子嗣。”
冯裕脸上的表情裂开了,怎么会?子嗣过继便需要变更玉册,未变更那便做不得数。
“而且陛下的圣旨明确写的是将周芃交由本王抚养,并未提及过继二字。”周立锦站出补刀。
冯裕一派气成河豚,圣旨不重要,因为皇家过继从来不摆在明面上,只是说将某某交给某某抚养,再下一道旨意将玉册更改了,谁知陛下竟然没有下旨改玉册。
于是,冯裕等人又提出,应该立陛下的长子,皇叔们说应该立嫡子,在玉册上,周芃是嫡子,而周昊的母妃是淑妃。
立长子还是立嫡子还在争论不休。全程柏漫和周立锦都没有参与,仿佛选谁都没有关系,而在偏殿与周昊待在一处的周芃也无比轻松。
周昊和淑妃则是既紧张又兴奋,而其他的妃子们都苦着脸,跟着周立泽没有享受多少荣华富贵,刚开始还得偷偷摸摸的生怕被皇后发现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