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齐越笑着捏捏若男的小脸颊,他自然是知道若男的姑姑是谁,所以这这笑容格外的苦涩。
吴大伯等人也没在意两个小家伙的童言无忌,倒是吴二哥恍然觉得这两人倒是般配,这柏漫虽嫁过一次,但那也是她遇人不淑。可问题是柏漫被杨富成伤透了心,没有再嫁的打算,而吴齐越嘛……也是块冰冷的石头,这两人,也不咋般配。
吴齐越被朝廷任命为前锋将军,长官特准许他两个月的假回家乡与父母团聚,两个月后他又要去陇州了,原本吴大婶还想着这两个月给吴齐越准备一门亲事让他早些成亲,谁知闹了这么一出,一家人再也不提给吴齐越相看媳妇儿的事。
这日吴齐越又被李大郎邀去喝酒,是在客云楼,吴齐越第一次来客云楼,听着李大郎和几个友人胡侃,李大郎有李老头有吴婉蓉还有年幼的若男要照顾,这次回家后他就不想离开了,于是他请辞了校尉,想着过些时日便要与吴齐越这个好友兼战友分别,李大郎那心里难受的啊,拉着吴齐越的袖子就不撒,嚷嚷着吴齐越不讲义气。
吴齐越心理年龄比李大郎大许多,对待李大郎也是当成弟弟一般,对于李大郎的控诉吴齐越笑了笑,熟稔地伸出手摸摸他的头顶,李大郎若没有喝醉肯定要气得挑起来,毕竟这样的招数是应对小孩子才有的。
吴齐越喝了两杯屠苏酒,不经意间扫过桌上的下酒菜,沾糖的酥花生米倒是很合他的心意,要是有凉粉就更好了,这时小二又将几样小菜端上桌,竟有吴齐越希望的凉粉。吴齐越哑然失笑,求仁得仁?他夹起一块凉粉,蒜香和折耳根的香味充满口腔,还有种熟悉的味道,吴齐越惊讶不已,却只见李大郎也夹起一块沾着折耳根的凉粉放入口中,又立即吐了出来,“呸呸呸!怎么一股子鱼腥味?”
小二忽然跑进来,歉意地看着吴齐越和李大郎等人,小声说道,“客官不好意思,这碗凉粉上错了,是隔壁客人点的鱼腥草拌凉粉。小的重新给各位上一碗凉粉。”
“鱼腥草?是什么?难怪有一股子鱼腥味。”李大郎强忍着胃里的恶心,见是自己家的店才好声好气地说道,“这怪异的味道怕是没人肯吃,你们大厨是不是弄错了?”
小二见李大郎并未责怪,笑嘻嘻地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这鱼腥草拌凉粉是小店的特色菜,许多人慕名来吃呢,这鱼腥草是西南才有的,是我们大厨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的。”
李大郎摆摆手打算让小二把这碗鱼腥草拌凉粉端下去,吴齐越却给拦下,“这就留下吧,刚好合我口味。”李大郎怪异地看着吴齐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怪癖?”吴齐越看了他一眼,单独夹起一根折耳根放在口中,那种熟悉的感觉久散不去,让吴齐越回味无穷。
李大郎嘟囔了一句,吴齐越听得正清楚,“你是说,厨子是你妹妹?”李大郎点点头,端起酒杯又与其他人敬酒。
吴齐越心里虽生疑窦,她不是应该在清河村吗?怎么会是客云楼的厨子?因头疼不已,他只能按捺住心中想要探寻真相的冲动。回到家中倒头便睡,梦中又回到了那年秋天,面色苍白的女子躺在病榻,含泪看着他,摸着他的脸,对他说,对不起。眼神中藏不住的爱意,可他知道,他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她想要在临死前见一面的人也不会是他。
“漫漫!”女子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吴齐越从梦中惊醒。
吴齐越从梦中惊醒后,恍然发现自己还在家中,他与她还不相识,也没有成亲,也没有那些痛苦的经历,她还活得好好的,他也没有战死沙场,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梦,还是这辈子是梦,他口中一直喃喃着她的名字,但他知道她从来都不属于他,“不要离开我。”两颊满是清泪,而浑然未觉。
第二日,柏漫送若男到吴家,与吴齐越倒是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柏漫也不敢多看他,便匆匆离去,她不知道吴齐越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到,而后吴齐越便教吴峰和若男练武,两个小家伙便在一旁扎马步,若男虽小却心性坚韧,在院子里扎了半个时辰抹布,全身都已热汗淋漓,但她没有丝毫松懈,只因吴齐越告诉她要想武艺过人须得练好基本功。而吴峰纯粹是陪若男玩耍,他对学武倒是没多大的爱好,连吴齐越都觉得吴峰机灵聪慧,可能是要子承父业。
“好了,休息会儿吧。”
若男拽拽吴齐越的袖子,“舅舅我不累,你教我射箭。”吴齐越捏捏若男的脸颊,“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歇着吧,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