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潮州府的禀报之后,沈楠当即调起府衙中的差役,摆驾潮州府。
此时沈楠与潮州知府的品阶相当,但是他有平南侯府的敕命,有巡查巴蜀南方诸州的刑狱职权,即便是潮州知府见了,也要行半礼,这不是对他沈楠,而是对于平南侯府的尊敬。
有了命案,沈楠也不敢懈怠,来了之后,见时辰方才午时,简略的用了些饭食之后,即让差役将王朝栋拿来。
在这短暂的片刻时光里,沈楠已经看完了此案的卷宗,待王朝栋被锁拿来了之后,就开堂问道:
“你与那周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卷宗里面,只是简略的说你王家与周家,有姻亲关系,但是不甚详细,你且细细说来!”
王朝栋回道:
“启禀巡按大人,我父亲王之臣,与周家老爷周世龙,昔日乃是至交好友,不仅是同乡,还是中了举人的同年。
在去成都府参加平南侯府的考试路上,我父亲与那周家老爷周世龙,有了口头之约,约为儿女亲家。待那周世龙外派回来之后,托刘伯廉在中间说项,我二家交换了信物。
及至后来,我父亲屡试不第,遂在本地为乡官,主管教育。可怜未过经年,我父亲病死,我与母亲又不懂经营,家境日渐破败。
前些日子,我与那刘伯廉一起,拜访致仕回来的周世龙,此时的他已经做官多年,见我穿着寒酸,就有些不待见我了,想要与我解除婚约。
幸得那周家小姐琼玉,一个是怜惜小生孤苦,二是不愿做那无信之人,遂经常邀请我到府中相会。此事毕竟不太妥当,不仅周员外不会同意。
就是传将出去,也有损琼玉的名声。
故我二人,一直瞒着众人,不让他们知道。”
那周世龙也一直在旁边听着,初时还没有什么,等听到后来,自家女儿与这混小子,已经暗中私会了几个月,顿时心中大怒,便想对王朝栋出手。
见周世龙举止无状,沈楠顿时咳嗽了一声。
周世龙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他致仕之前,也不过一介县令罢了,而沈楠如今不仅是一州知府,还有巡查刑狱职权。周世龙心中,顿时有了些许的恐惧和彷徨。
沈楠现在也顾不上他,只是问王朝栋道:
“如今那周家员外告你偷盗府中财物,杀死婢女丹桂,不知你可有什么话说。”
王朝栋回道:
“我与那琼玉小姐,只有私会之情,却断断没有动手伤人之事啊!”
沈楠问道:
“既然不是你杀的丹桂,那这作为赃物的金镯,你是何处得来?”
王朝栋回道:
“这金镯是那周家小姐琼玉,送与生员我的。”
沈楠道:
“此事未必尽如你所说的吧?”
王朝栋道:
“大人若是不相信我,可将那周家小姐请来,与我对证一番!”
沈楠沉吟半晌,问道:
“你与那琼玉,在这几个月里,可做过什么逾越人伦之事?”
王朝栋一听这话,顿时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回禀说道:
“我与周小姐,都是读过诗书,知晓礼仪的人,没有举行婚礼,岂会行那周公之礼?”
虽然讲了这么多,可是那王朝栋,好像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沈楠观其面色,微知其意,就下令退堂,带他到后堂偏厅,屏绝左右,问道:
“若是你们没有行那苟 合之事,那周小姐又怎么会以如此多的财物相赠?”
王朝栋无奈,只好将此事的细节,一一说与沈楠知晓。
沈楠听完了这话以后,就说道:
“单凭你的一面之词,恐怕无法作证,我明日只得将那周家小姐拿来,与你对质一番。若是你所言不虚的话,本官就作为主婚人与你们举办了婚礼,准你们自由嫁娶。
如果此事不是你所说这样的话,那本官必定饶不了你!”
王朝栋连忙跪下,称自己不敢说谎,还请沈楠为他做主。
及至次日,沈楠重新升堂断案,周世龙在一旁作为事件见证人,再次前来旁听。
一直到升堂以后,周世龙依旧对沈楠分辩道:
“大人,我看这个小子断然不是好人,还望你秉公执法呀!”
沈楠道:
“周员外,你也不必在这里对我叫嚷,若是王家小子有罪,我就定他罪。若是没罪那就当场释放,没什么好在这里叫嚷的。”
然后拍了一下惊堂木,对王朝栋喝问道:
“既然你说自己没罪,那你且说说这赃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朝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