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卫莹这么说,卫瑄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说道:“凝芸姑娘有心了,不过,我明日有事。”
卫莹一愣:“哥,你明日有何事?”
卫瑄闷声说道:“我明日要去南山赏荷!”
“赏荷?”卫莹想了想,又说道,“那我去跟凝芸姐姐说一声。”
他笑着点头:“行啊,我先回屋了。”
“哦。”卫莹见卫瑄的身影走远了,赶紧出门去了卢家。今日她本就是受卢凝芸之托来约卫瑄的,没想到卫瑄非要去赏荷。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带给卢姐姐而去。
次日,江沅起了床,便开始梳妆。江湄知道江沅要去南山赏荷,在她屋里呆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先问道:“阿姐,你和淑芸姐姐去南山赏荷,可否带着我一道去?”
听到江湄的话,江沅正在梳头的手一顿。她透过铜镜瞥了江湄一眼,说道:“那日淑芸来约的时候,不是问过你去不去吗?是你自己说的不去,怎么今日又要去了。”
江湄呵呵干笑了两声:“那天以为有事,结果现在没事了。我在家呆着也无趣,好姐姐,你们就带着我一道去吧。”
江沅无奈地摇了摇头:“那这样吧,一会儿淑芸来接我,若是马车能坐得下,你就和我们一道去吧。”
“好咧。”江湄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回屋打扮去了。
巳初时分,卢家的马车到了。车上除了卢淑芸,还有她九岁的妹妹卢香芸,加上江沅,正好还可以再坐一人。于是江沅便叫江湄一起上了车,往南山而去。
卢家是京城大户,卢淑芸虽是庶女出身,但她母亲田氏从小便在她父亲卢源身边侍候,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卢源身边除了正室夫人孟氏之外,也只有田氏这一个妾室,他平日无事,也大多宿在田氏房里。因着卢源对田氏的爱重,田氏所出的子女虽是庶女,但在府里的待遇也比较好,卢淑芸出入也可叫府里的马车代步。
当然,嫡庶还是有别,比如卢淑芸来接江沅的这辆马车,只是普通的青辕乌篷马车,而卢凝芸出门,乘的却是香楠木马车。
不过,虽然有父亲偏爱,但田氏所出的儿女却都是知趣的,从未想过与嫡出子女争什么,因而多年来,卢家家宅倒还安宁。
卢香芸年纪尚小,出了城之后,对一切都很好奇,常掀起帘角,往马车外看去。看到没见过的东西,她便问个不停。卢淑芸也是在城里长大,少有来这郊野之地,常常被妹妹问得答不出来。江沅在山中长大,比卢淑芸知道的多了不少,便细细说与卢香芸听,两人便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很快便到了南山。
南山下有一处五凤湖。湖很大,绵延几十里。盛夏时节,湖上密密匝匝开满了荷花,一眼看去,望不到边际。湖边有一些水榭楼台,专供城里富贵人家赏花之用。
为了招待江沅,卢淑芸早早就差人在湖边租了一处水榭。下了马车,她便带着江沅姐妹来了这叫做“听风苑”的水榭歇息。
见卢淑芸如此破费,江沅有些过意不去:“淑芸,我们姐妹出来游玩,就在这附近走走看看就行了,哪用得着花这么多钱租个水榭呀?”
卢淑芸拉了江沅的手,笑道:“阿沅,我第一次约你出来玩,怎么能怠慢你。你放心,我虽然是庶女,但我阿爹对我很好的,每月挂我账上的钱,我都用不完。这些年来,都积了好多了,租个水榭不算什么。”
卢淑芸把她带到临湖的阑杆处,望着那一片碧波浩渺的荷田,说道:“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玩玩。在这水榭里,我们渴了可以饮茶,饿了可以吃糕点,玩累了还可以回来歇脚,不是更惬意?”
江沅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如此待遇,当下心头也是有几分感动:“淑芸,你太周到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都别说。”卢淑芸拍了拍她的手,“当我是朋友,就别说这么多。”
“好。”江沅微笑着点了点头。
“三姐姐!”卢香芸跑上前,扯了扯卢淑芸的衣袖,指着桌上的果盘,问道,“我能吃那些果子吗?”
“咦,这里还有果盘?”卢淑芸这才发现桌上的果盘里放着海棠果、李子、葡萄、桃子和梨,很是丰盛。她对着立在一旁的侍女问道,“这些果子是我租水榭,你们送的吗?”
立在一旁的侍女笑了起来:“姑娘真会说笑,这些不是昨晚卢家派人来叫我们准备的吗?”
“有吗?”卢淑芸的眉尖微微一皱,“我没有派人来说这个呀?难道是大哥帮我来订的?”
正在这时,卢凝芸听到下边来了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踏着石阶往南风苑走来。
“谁会来此?”卢淑芸有些奇怪,回身走到门前,掀开珠帘,正好看见卢凝芸、杜静珊、卫若、卫莹以及宣平侯郑清的嫡女郑秀珠、工部尚书沈坤之妇沈雪珍走到了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