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老夫人对当年顾南芙与顾晔之事多少还有些介怀,但卫昭还是按当初说定的那般,为江鑫在大理寺谋了个书吏的职位。歇了两天之后,江鑫便去了大理寺就职。
顾南芙为江铄寻了个书院,让江铄每日去学堂跟着先生读书识字,平日江沅和江湄姐妹帮着母亲顾南蓉操持家务。
家里事情并不多,江沅有时间也看看书,写写字,绣绣花什么的,日子简单却也比较舒适。
这日,顾南蓉做好了饭,可江鑫与江铄父子却久久未归。眼看天就要黑了,她心里有些担心,便叫江沅沿路去寻一寻。江沅出了门,刚出巷子口,便看见父亲衣裳上粘着泥土,一瘸一拐地,捂着右胳膊走了回来。江铄拉着父亲的衣角跟在身后,小脸蛋上还挂着泪水。
江沅心头一惊,叫道:“阿爹!阿铄!这,这是怎么了?”
“阿姐!”江铄看见江沅,哭着跑了过来,“阿爹受伤了。”
江沅把江铄搂在怀里,对着江鑫问道:“阿爹,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
江铄哭哭啼啼地说道:“阿姐,刚刚我和阿爹走在路上,一匹马冲了过来,快撞到我,阿爹为了救我,被那马蹄踢了一脚,伤到了胳膊。”
江沅一听,心里吓了个半死,忙推开江铄,上前扶着江鑫:“阿爹,你没事吧?是哪家的马车,如此豪横?要不要报官?”
“不必。”江鑫的手被江沅这么一按,似乎有点吃痛,“嘶”地叫了一声,又说道,“踢到我那人,听人说是宣平侯家的二公子,我们惹不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
“宣平侯府又如何?”江沅皱着眉头,显然不同意父亲所言,“这可是天子脚下!他们伤了人,难道就不管不问吗?”
“我们初来京城,就别生这些事了。”江鑫反而倒过来安慰江沅,“其实也没甚大碍,我休养几日也就好了。只是……”说到这里,江鑫似是有些忧虑。
“只是什么?”江沅追问道。
“只是我手受了伤,还不知这几日要整理的文书卷宗怎么办。”江鑫一脸忧色。
“不可告几日病假么?”江沅说道。
“我才刚入职,又是走长平侯府的后门进来的,本就有人不满。如今我若告病假,工作便又派到其他同事手上,他们难免心里有更多的怨懑。”
“那怎么办?”江沅心里有些替父亲着急。她也怕父亲在大理寺受人排挤,日子过得艰难。
“只有忍耐一下,看明日会不会好一点。”江鑫叫着一对儿女,说道,“好了,我们快快回家吧。耽搁久了,你们阿娘会担心的。”
“好吧。”江沅无奈地点了点头,一手扶着江鑫,一手牵着江铄,往回走去。
回到家,顾南蓉看见江鑫这般模样,也是又惊又急,叫着江沅赶紧去请个郎中回来给他看看。
江鑫舍不得钱,忙叫住女儿,对着妻子说道:“我无事,只是小伤,无谓浪费钱财请郎中,修养几日便好了。”
“你呀……”顾南蓉瞪了丈夫一眼,说道,“手都动不了,还无事?”
“真的无妨。”江鑫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手真没事,便想举起手来动一动,没想到这一扯,拉到伤处,痛得钻心,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你看,你又逞什么强?”顾南蓉是又心疼又生气,拉着江鑫进了屋,说道,“进来,我给你擦点跌打药。”
江沅见状,忙把江湄和江铄叫到身边,安抚着他们。
江鑫上了药,似乎好了一些,没那么疼了。顾南蓉这才放下心来。
晚间一家人等人正准备歇息,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叩门声。
顾南蓉正在铺床,听到声响,对着江鑫疑惑地问道:“这么晚了,会是谁呀?莫不是敲错门的吧?”
江鑫也不清楚,引颈向门口望去,这时,又响起三声叩门声。江鑫披了件衣服,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说道:“我去看看。”
顾南蓉跟了过来,靠在屋门边望着他。
江鑫出了屋,走到门边,高声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一男子声音:“在下卫晔。”
江鑫听到这个名字,不禁一愣,随即转回头去,望向顾南蓉。
顾南蓉也听到了这个名字。她脸色微微一变,皱着眉头问道:“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