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侯爷回信了,您看。”锦书将长酒的回信递过来,长酒是个心思十分之细腻的人,不仅写了侯爷的近况,还有剿匪的进程,话里话外透露出,其实侯爷随时可以启程返京了。
“侯爷怎么说?”其实锦书大概能猜得着,侯爷八成是不同意。
“哼,”老太君看了信,将信递给锦书,说:“通知柔石,说侯爷要成亲了,她这个做大姑姑的,该回京了。另,写信给孔家,说君诚成亲,他们是舅家,也合该派个人过来看看。”
“是。”锦书执笔写信,最后落下老太君的印。
孟柔石是嫡长女,是老太君嫁给老侯爷后生的第一个孩子,嫁去清河孙家二十年余,如今正是一门宗妇。而孔家则是已故世子妃的母家,孔氏嫁给镇北侯世子孟巍,从嫁进来之后,第一年丧夫,第二年产子,再到自尽碰碑身亡,不过短短两年半的功夫,这个刚烈的女人就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她死的时候,才十八岁。
老太君面色肃穆,“他同意就算,不同意也得娶,这个家里,轮不到他说不同意。”
镇北侯要成亲了,镇北侯家要娶亲了,京城的说书人终于又等来了新的故事,陆庸妍忙得没空出门,家里两个丫头却出门的机会十分多,这日,吉庆楼内,荷生买了四份点心,在等的时候,就听见了说书人的故事,她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寒,点心都差点没要,狂奔着往家里跑。
“小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荷生喘着大气儿,莲之蹙眉,“宠辱不惊,宠辱不惊,小姐说过多少次了,平日里的教导都忘记了?”
荷生摇头,“不行,小姐,这镇北侯府嫁不得,嫁不得呀!”
“如何说?”莲之递过去一杯温水,“你别慌,慢点说。”
“镇北侯爷,也就是彻侯,他有子,并且不是妾生子,外头都传闻,他娶过妻的,只是孟府的老太君不同意,所以那女子没能进门。”
莲之抿着嘴,“怎会如此,他不是侯爷吗,怎会如此荒唐行事?”
荷生冲口而出:“咱们不嫁了,嫁不得,小姐去求了皇后娘娘吧,说不嫁了。”
原来症结竟在这里,这就说得通了,陆庸妍长吁一口气,道:“都闭嘴,不许搬弄是非,不许非议镇北侯府和彻侯的私事,那与咱们不相干。过去种种已经发生,你们再议又有何用?这婚退不了,圣人亲下了旨,不仅我退不了,镇北侯府也退不了。别以为就你们着急,我觉着彻侯他更着急,如要退婚,让他去闹,咱们静观其变即可。”
“小姐的意思是?”莲之有点悟出来了。
“我的意思是,错都错了,咱们不吭声,咱们就是受害者,是被祸害的,是被骗婚的,将来父亲去圣上跟前哭诉,也有个说法。若咱们现在就为这捕风捉影的事儿,闹将开来,咱们得不到好处,圣上只会觉得咱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懂抬举。”
陆庸妍冷冷清清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她说:“你们都安分些,一切如常,不要生事。我猜那彻侯也想退婚,他看不上咱家的,如若他愿意,京城比咱家显贵的多的是,轮不到咱们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