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齐嬷嬷,给他也端个锦凳来。”
“多谢太后。”
取了护甲,太后轻轻摸了摸画上佳人的脸颊,眸中划过一丝幽光,半晌冷不丁又开了口,“绾绾这丫头平日里调皮了些,你在府内没少被她闹腾吧?”
“郡主伶俐可爱、天真烂漫,是草民叨饶郡主良多。”显然是与薛绾绾相处甚好。
悄悄竖起耳朵的薛绾绾这才放下心,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段时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好脾气的笑了笑。
这一切都被上首的太后尽收眼底,她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画,上面一笔一划都在昭示着画者的用心,还有一丝连作画者都没察觉到的情意,若是在从前,她定要狠狠告诫此人一番,莫要痴心妄想,可是如今……
她悄声叹了口气,将画郑重的递给了齐嬷嬷,“你拿去收好,明日就着人裱好挂在哀家寝殿里。”
薛绾绾美滋滋的又贴了过去,一脸真诚道,“皇祖母,绾绾留在宫里陪你住几日好不好?我想你了。”
“你呀,就是想看着哀家喝药罢了。”
薛绾绾被揭穿了也不脸红,撅着嘴道,“就是就是,我就要在这看着,直到皇祖母病好才行。”
说话间,外面忽然有人唱喏,随后景晏帝大步进了来,瞧见薛绾绾行礼,挥挥手让她起来。
“何时进的宫?朕有好久没见你了,此次可要在宫里多待些时日。”
“好呀舅舅,绾绾是半个时辰前才进的宫呢。”
下首的段时渊闻言心中不知为何一动,脑中似是有什么念头倏忽飘过,却没有抓住,他蹙起眉端暂时站在了一旁,目光不离薛绾绾片刻。
“皇帝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景晏帝抬手让候着的宗越上前给太后把脉,随后开口道,“朕来瞧瞧母后,昨儿听贵妃说您的风寒至今未愈,心里实在忧心,这才下了朝就唤了宗越来,此次太医院也太过怠慢了些,怎么母后的病好几日都不见好?”
太后摇摇头,“同太医院有什么关系,哀家的身体自己知道,再喝两日药也就好了。”
景晏帝没说话,瞧见宗越收了脉枕,这才问道,“如何,太后可好些了?”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此次是风邪入体,因着娘娘身子一向孱弱,这才严重了些,不过现下祛了寒气,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微臣再开两贴药,不出三日娘娘定会安然无恙。”
景晏帝终于放下心,闻言吩咐他道,“下去开药吧。”太后看了眼齐嬷嬷,后者也跟着慢慢退了出去。
段时渊原本坐在下首作壁上观,忽地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登时抬眼看过去,目光随即就是一凝,趁着殿内人不注意,他也悄没声的出了门。
上首的景晏帝也在此时将目光放在了薛绾绾身上,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道,“朕听闻这两日桓儿他们搞了个什么诗会,芙儿说你也去了,如何?诗会可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