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渊眸中一片暖意,轻声笑了笑,抬脚跟上了她。
“什么?竟还惊了马?”
太后心疼的将人搂过来,把她从头到尾摸了个遍,胆战心惊道,“乖乖,你有没有事啊?怎么现下才说,你是要外祖母担心死吗?”说着连声吩咐齐嬷嬷,“快去叫太医院司正过来给绾绾看看。”
齐嬷嬷也是一脸不赞同的瞧了她一眼,随后赶快行礼退下。
薛绾绾乖巧的卧在太后的怀中,见此也不在意,段时渊瞥了她一眼,颇为惊奇的看着薛绾绾的反应,随后默不作声的又低下了头,倒是太后仿佛才发现他似的,淡淡问道,“那是谁?”
段时渊上前跪下行礼,恭敬道,“草民段时渊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安。”
“皇祖母,那是绾绾姑母家的表兄,近来才上京。”
“哦。”太后将审视的目光移到她身上,瞬间溢满慈爱,“原来如此,那便起来吧,赐座。”
“哀家说怎么从未在你左右见过他。”
薛绾绾就又将前两日的事娓娓道来,夹杂着不少俏皮话,直逗着太后笑得前仰后合,没过多久便有人掀开帘子禀告太医院司正到了,太后便摆摆手,让人进来。
宗越熟门熟路的进了内殿,瞧见薛绾绾时丝毫不惊,显然应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前者拿出小枕替她搭脉,几息后拱手回道,“启禀太后,郡主并无大碍,就是略有些受惊,熬幅安神汤用了便可。”
“我就说无事啦,皇祖母您别担心了,我现下还可以给您舞个剑呢,倒是二皇兄,好似伤到了什么地方。”
太后将她拉回来搂在怀里,一下接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你二皇兄那自有大把的人关切他,我的绾绾现下却只有皇祖母挂怀。”
薛绾绾一怔,旋即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将头埋住不说话了。
“辛苦宗司正了,齐嬷嬷,带太医下去开安神汤吧。”
“喏。”
太后瞧见人走了,这才把人拉到眼前,不满意道,“你爹呢,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见他进宫来?”
薛绾绾直起身掰了掰手指,“爹爹去西山大营了,恐怕还得要一会儿呢。”
“薛峥整日里都泡在军营,哪里还顾得上你,今日之事便可看出他的不用心……”
薛绾绾瞧见她真的生了气,连忙上前解释,“皇祖母您别气,爹爹也不能预知,哪里又能防得住小人作祟呢。”
太后最见不得她有一点不虞,见此无奈点了点她,“罢了,都是冤家,哀家又能管的住你们不成。只是今日之事不可再有了,不然祖母的心可受不了,哀家今日便做主,给你赐两个贴身侍卫,随时护卫你的安危。”
随后不等她推却,冲着空中轻声唤道,“容玄,容然,今后你们便跟在绾绾身边吧。”话音刚落,两个鬼魅般的男子凭空出现跪在了下首,其中一名男子抬首飞快的看了眼她,随后两人又消失不见。
薛绾绾这下真是惊住了,方才出现的赫然就是皇家暗卫,皇祖母竟直接赐给了她,这如何能行,太后一眼便瞧出了薛绾绾所想,拉着她的手强硬道,“不许拒绝,皇祖母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以后难道还要祖母看着你出事不成?”
薛绾绾眼眶微湿,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
段时渊心头的疑团却又多了一个,太后如此爱护薛绾绾,前世她又怎会放任后者被纳去永承府呢?倘若就算前世并无暗卫赐下,那也会时时垂询才是,为何定北大将军府出事,满京城并无一人帮着陈言呢?
真是越来越乱了,段时渊发现自己好似跌进了一张巨大的网中,深陷其中寻不出方向,于此只能暗暗下定决心,誓要拨开云雾见青天。
正在此时,一阵行礼声自远及近,缓缓传了进来,太后给齐嬷嬷递了个眼色,后者慢慢退了出去,片刻后竟又很快回来。
“是薛将军来了。”
薛峥刚从西山大营出来就被宣进了宫,听闻是薛绾绾出了事,顿时惊诧异常,他没想到自己仅就出门了半天的功夫,自家那个小魔星就又惹出事来了,他不知个中缘由,还以为是哪个‘苦主’告进了宫,连忙急匆匆的赶去宫里捞她。
想到平日里薛绾绾的行径,他半路上改道去了长春宫,果然在这逮到了自家魔头,瞧着不像是三堂会审,薛峥心下微松,行了礼后忽地瞧见了段时渊坐在下首,登时狠狠瞪了她一眼,“薛绾绾,你胆子肥了,出去惹祸竟还带着你表兄,他若是有个万一你待如何?”
“哀家看你才是大胆,当真哀家的面你就敢给绾绾气受,平日里你就是这样待她的?”
薛峥闻言立即跪了下去,“太后恕罪,薛峥不敢。”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瞧你敢的很,你可知今日绾绾惊马差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