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湘盈一个好好的清白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丑态,定然是被人陷害,求娘娘明查还谭家一个公道啊!”
敢在宫宴上当着她的面陷害谭家人,摆明了是不顾及她皇后的脸面。
谭皇后的眼神越发的冷,“你先回去,她受了惊吓难免有些想不开,此事自有本宫做主。”
“谭家的人,不能被旁的人欺负。”说着,她捏紧了扶手。
京城里每日都会发生许多的事情,谭家在宴会上的事也悄悄的在贵妇圈子里传开了,有心疼的,有鄙夷的,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阿凝伸手擦掉果儿脸颊上的食物,佟英兰耐不住性子,问道:“那日的酒水里莫非……”
果儿在,她没说全,但是阿凝明白她的意思,她点点头。
“凝姐姐是如何知道的?”佟英兰追问。
阿凝让绿画和红琴带着果儿去内室玩,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出去醒酒,碰见了两个人在对话,说是要下药在酒水里。不过没听真切,只听见了永宁侯府几个字。”
此事她已经和杨明泽说过了,自然也传到了永宁侯府世子佟钰的耳朵里。自己的妹妹在宫宴上险些发生事情,他自然是生气的,因此着人去查。但是可惜,没什么收获。
佟英婉思虑了片刻,柔声道:“当时我们没喝酒水因此无事,而谭湘盈却中了药。莫非,是有人想害这些姑娘家?”
如此的话,那涉及到的勋贵就很多了。可是那人是为何,他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姐妹几人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索性说了些别的话题。不过此事之后,姑娘家都长了个经验,往后参加宴席都多小心着点。
隔壁书房里,小福子倒好茶水,安静的垂手在一旁。见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茶盏,升腾的袅袅热气将大皇子衬的若仙人之姿。
剑眉星目,面若冠玉,轻启的薄唇啜饮茶水,动作优雅带着皇家的贵气。小福子忽地想到那日宫宴上大皇子的吩咐,将兵部尚书和永宁侯府两家的酒水调换。刚开始他还不明白为何,到后来谭大姑娘出了丑态,这才明白,原来谭大姑娘想害永宁侯府的姑娘们。
小福子暗自摇头,都说宫里吃人不见骨头,那宫外的女眷又有多少心地洁净。往后他可要小心行事,尤其是对这些女眷们。
谭皇后因着这事生了好大的气,还派人暗自调查此事,只是毫无收获罢了。
宫殿内,谭皇后将一方琉璃盏摔在了地毯上,屋里的宫女内侍下的跪了一地。锦绣在一旁挥挥手,其他人悄声退了出去。
“娘娘,”锦绣端着一碗莲子羹上前,“您尝尝,刚做好的,上头点了您爱吃的桂花蜜。”
锦绣知道谭皇后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事后谭湘盈清醒过来,说不知怎么回事,但是她身边的丫鬟遭不住,道出了实情。原来是谭湘盈一直心仪兵马司指挥使景大人,但是景大人和永宁侯府的佟英婉定了亲。
谭湘盈心里愤愤不平,便遣了人让给佟大姑娘下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可也不知怎么的,那壶有药粉的酒水竟然上了她自己的桌。
锦绣想到这抬起头觑着皇后的脸色,皇后生气的原因既有自己娘家侄女被算计的气愤,也有对谭湘盈愚蠢行为的嫌弃。果然,皇后开口道:
“湘盈啊,从小就被本宫的大哥娇养着,小姑娘心思太浅,难免着了道。只是,本宫一直以为湘盈对永儿心思不一样,没想到她看上的却是景家那个小子。”
涂着鲜红色蔻丹的指甲翘着,她拿起银勺子舀起莲子羹,香甜的味道充斥着鼻子,她敛眉问锦绣,“你觉得此事是何人的手笔?”
锦绣皱着眉,她想说莫不是大皇子?可大皇子刚回来,在宫里连脚跟都站不稳,再说,他插手这件事做什么。但是剩下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好像也不必和谭家为难。五皇子年纪小,更不用说。
锦绣摇摇头,“奴婢不知。”
谭皇后笑了笑,没言语。
映雪院,阿凝和往常一样看话本子,绿画劝道:“小姐,不若明日再看,仔细着眼睛。”
阿凝任由她将话本子收起来,然后将床帐放下,在墙角处留下一盏豆大的灯火。屋里本就不冷,帐内更是被放了好几个汤婆子。脚底下暖和和的,手边也暖和。
阿凝睡不着,她盯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指甲按压上指腹,便将粉红的颜色压的发白。阿凝想到了那日她心怀希望的触摸那人的脸,她记得当时赵忆脸颊被箭矢划破,留下了很深的伤痕。可是那人的脸上光洁的很,半点痕迹都无。
垂下眸子,阿凝去摸脖子上的小鱼,温温热热的手感让阿凝眼睛也热了。总有些人,会在心里留下印记,深刻到这辈子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