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雪院里,红琴也在说着府里的动静。
“飘香院里收拾的可干净了,奴婢今天路过的时候看,还有一个半人高的铜镜往里抬呢。”
绿画瞥了她一眼,红琴猛的闭上嘴。
虽说柳姨娘的事情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而且府里的一些妇人最喜收集这些嚼舌根子。
内室里,阿凝正歪在小榻上看话本子,许是看的入迷并没有听清红琴的话,因此阿凝脸上还是那般恬静的样子。看着看着,阿凝将手臂放下,慵懒道:“想吃梅子。”
红琴和绿画对视一眼,这个季节的蔬果本就不多,梅子更是难寻。绿画想了想,温声道:
“厨房里新做的杏仁酪,奴婢给您端一份尝尝,据说是改了方子,滋味不同寻常呢。”
“嗯,”阿凝淡淡的答道。她也知这个季节是找不到梅子的,就是觉得嘴里发苦,想吃点酸酸甜甜的东西罢了。
在小榻上翻了个身,身上的裙摆掉落在地,红琴上前捡起安置好,瞥了一眼阿凝手里的话本子。阿凝每次看完都会赏给她们看,因此红琴记得这本书里面的内容。
好像是土匪来袭,书生在村口等未婚妻,打算带着她离开,岂料一直未等到人,书生坚持不走,最后被进村的土匪害死了。
红琴想,那书生可真是蠢货,一直等不来便不等了呗。
房门响动,绿画从外室一路走来,掀开隔着的珠帘,将一个托盘放到了桌上。
阿凝听见声音坐起身子,却不想一下就瞥见了托盘里紫红色的果子。阿凝欣喜之余带着好奇,“这是什么果,从未见过。”
果子圆溜溜胖嘟嘟,红的发紫,安静的堆在一起宛若一碟子葡萄。
绿画笑:“赵统领送来的,说是叫什么甜香子,吃起来像是杏子一样酸甜可口。”
阿凝面上带着点不自在,不过转瞬即逝。她捻起一颗咬破了皮甜津津的汁水流进嘴里,带着淡淡的酸。
吃了一颗,口舌生津。
连着吃了几颗,阿凝想到了什么,转头吩咐道:“对了,去将他请来,在厅堂等我。”
绿画应是,出去请人。红琴则是为阿凝将散落的长发梳起,换上了一身家常的衣裳,往外走去。
阿凝到的时候,赵忆已经在了。阿凝笑:“你来的倒快。”
赵忆平静的坐下,未说他其实送完东西便在外面等了许久。
因着今日书院并未上课,因此这是二人自寺庙之后第一次见面。将丫鬟屏退,堂内只剩下她二人。
室内寂静,阿凝端起茶盏轻啜,而后不经意般道:“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赵忆肯定会去调查清楚。
果然,赵忆顿了顿,娓娓道来。原来那簪子真的是那位小姐的,她家里逼婚,让她嫁给一位老员外。小姐心寒,想着婚前最后来寺庙见一见她单相思爱慕的人。后来她的丫鬟出了办法,让小姐假装失踪,再下药和那僧人成事。
如此,便是出去过活也比嫁给老员外强,最后二人在逃往罗列国的路上被抓住。
阿凝听的直皱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不能顺自己的心意,可若是好好和爹娘说,想来也不会闹成这个地步。”
赵忆手指动了动,曾经和国公爷的谈话犹在耳边。
阿凝本就是权贵娇女,将来嫁的人也定然是顶尖的高门。以安国公爱女心切性子,定然会帮着挑选一位品貌非凡的世家公子。
“唉,闹的太难看了些。”阿凝还在感叹。
赵忆棕色的眼眸垂下,腿上的伤口阵阵的疼。
阿凝见赵忆不说话,不由得叹息一声,小时候还会和她多说几句,长大后却是和锯嘴葫芦似的。
“对了,果子很好吃。”阿凝转移话题,眼睛弯弯的看向他。
小姑娘凝若玉脂的脸上,红唇勾着,一双杏眼宛若清泉,明亮动人。赵忆看了一眼便垂下眸子,淡淡道:“你喜欢便好。”
从照雪院出来,赵忆先是来到了练武场,此时云卫的其他人正在三三两两的练招,见赵忆一脸冷峻的神色,众人暗道不好,想起了被疼痛支配的恐惧,纷纷想脚底抹油,开溜。
然而刚迈出几步,就听见一阵风声,几个人脖领子被抓住,甩回了台上。
辛云哎呦一声,摸摸被摔疼的屁股,苦着脸道:“老大,就不能看在天没亮我就陪你跑的老远摘果子的份上,今天特许我观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