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在屋檐上的闷声震的人心慌。
没等红琴关门,阿凝的小脸从门里探出来。瞧见赵忆衣裳被雨水打湿的深色,阿凝弯眉拧在一起。雨水溅落,有零星的水点落在阿凝的脸上,凉凉的。
阿凝伸手擦去脸上的水滴,因为力道重,脸蛋上一块被她擦的红彤彤,阿凝抬脸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余光瞥向院子里,并未见到人影。
赵忆盯着那块红看了一眼,“有一个姑娘不见了,她母亲正在找人。”
就在这时,孙熙灵和吴雨柔带的四个护卫才冒雨赶来,见赵忆已经在了,几人也忙站在门口,做好一个侍卫的本分。
阿凝扫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然后看着赵忆道:“你进来吧,旁边有个隔间,如今你衣裳都是湿的,再一吹风,岂不是要病倒?”
赵忆是她兄长,自然不是普通的侍卫。虽有男女大妨,但是他在隔间坐着,也不算共处一室。阿凝往他身上看去,被雨水洇湿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湿透了的衣裳穿在身上定然是冷的,不过瞧着小姑娘担忧的眼神,赵忆觉得心里划过暖流。再开口时,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进去吧,我在门口守着,你别怕。”
见他坚持,阿凝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回了屋子。赵忆站在屋檐下,方才在饭堂的阴郁消失,眉眼间染了几分松散。
屋内桌子前,阿凝提议道:“不若让侍卫去帮忙找一找,这么大的雨,若是出了什么事便不好了。而且我们来此就是祈福,若是旁人有难我们不帮,岂不是叫佛祖以为我们不是真心?”
吴雨柔点头,“阿凝说的对,留下一个人保护我们便好。”
孙熙灵自然也是同意,因此就将俩家的侍卫派了出去,只赵忆和另外孙家的一个侍卫在门外。
阿凝肚子有些饿了,想起来晌午赵忆给她的栗子,便将包栗子的帕子放在桌子上。孙熙灵和吴雨柔不喜食栗子,所以只阿凝一人在慢悠悠的吃。
香甜软糯的栗子吃到一半的时候,红琴欢喜的走了过来,“小姐,雨停了。”
既然不下雨了,自然是要回府。阿凝将剩下的栗子用手帕包好,交由红琴保管。几人出了门,被雨水洗过的天澄净瓦蓝,空气中都带着清新的味道。
下山的青石板被雨水洗得干净,赵忆提醒一句,“小心脚下。”
等到了山下,便各自上了马车,准备回府。许是被拘了一天,阿凝上车之后便将车帘子掀开,能看到沿途的风景。
马车缓缓驶出了祥云寺的地界,在岔道口三家的马车分开行驶。
阿凝盯着外头青黄相接的树木看,路边还盛开着几朵不怕寒的野花,风儿一吹,颤颤悠悠的。看着看着,阿凝发现路边有什么东西闪人的眼。
“停车,”阿凝吩咐道。
红琴不明所以,忙问道:“小姐,怎么了?”
“你下去看看路边是不是有个东西,”阿凝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应当是支钗。”
红琴点头,下车去找。阿凝在小窗处指点红琴方向,没过一会,在落叶掩埋的草丛旁果然发现了东西。
红琴将东西举起来,一脸的敬佩,小姐眼神太好了。“小姐,是鎏金钗子呢。”
车内,赵忆淡淡开口,“在饭堂里坐在你左上角的那个姑娘,她戴的便是一支鎏金缠枝钗。”
阿凝怔愣片刻,随即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赵忆向来不关注旁人,可他为何能精准的说出钗的来历?再一想,今年他已十七岁,在旁的府邸已经是可成亲的年纪了。
不知怎么,阿凝想到这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阿凝,怎么了?”赵忆见她呆愣住忙问道,难不成他记错了?可是他明明瞧见阿凝朝着那姑娘看了好几眼的。
“没什么,”阿凝垂下眸子。即使是兄长他也是要成亲离开她的,自己不该这么自私将他绑住。
赵忆看着她颤颤的睫毛,心想这是她有心事的征兆。再一想到在饭堂里阿凝盯着小僧人看,而这个钗子主人好像看了小僧人好几眼。
赵忆垂在坐塌上的手猛然握紧,眉宇变得锋利起来。
就在这时,红琴掀开帘子上车,“小姐,是鎏金缠枝钗。”
“小姐果然不止人长得美,还走财运呢。”红琴将那支钗交给阿凝,而后不断夸赞阿凝是被上天眷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