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刘归年大笑一声,“是周阳得力啊。”
青年转头看向食月:“难道这位便是……周阳?”
食月:“……”
从他的语气,食月便知他认出自己了。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只有一面之缘的青衣公子——清泉,当时一头他闯进公子的营帐,便先瞧见了她,所以食月对他印象深刻。
想起那日的情形,想必对方也是历历在目……
青衣公子笑眯眯地说:“周阳兄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刘归年吃惊:“你们是旧识?”
清泉公子要揭穿她?
想到自己费心跟刘归年建立的信任就要崩塌,想到造船厂的守卫之严,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便是她能逃脱出去也要脱一层皮。
一瞬间,心念急转。
不过她心中担心的这些,面上都未显露出来。
食月有些猜不出对方的心思,蜷起的手掌微微出了汗,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正在此时,有士兵来禀告,暂时缓解了她的处境。
“大将军,刚刚谢大人的人来报,说平淮联盟已经攻下了淮方堡,明夜将在东南营地举办宴席,到时请将军前去一同庆祝。”
食月心脏一跳,垂下眼睫注视着地面。
刘归年大笑:“大捷啊!”
他吩咐食月:“周阳,你亲自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几位将军,让他们务必在明晚之前,每人准备一个助兴的节目。”
食月避开清泉的视线,应了一声:“是。”
宴席当日,天色渐暗,食月守在造船厂外候着大将军,许是受了大捷的影响,刘归年从前一日进去,便忘情地视察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她没有大将军领着,守卫也不给进,只能干巴巴地等在这里,最后眼看开席的时辰就快到了,连忙央求着守卫帮传几句话。
不出片刻,刘归年就从造船厂出来了。
他先回营帐换了衣服,待他换好准备出发时,食月掀起帘子进了营帐,抱拳道:“将军,属下有件私事……要同您禀报。”
“私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阳很是忠心得力,刘归年也不疑有他,挥退了左右,“你们先出去候着。”
待人都退出去了,食月放下营帐,刘归年绕过屏风问她:“什么私事?”
他问得随意,却不知对方刚刚在放下帘子的那一刻,已经在掌间裹了一只冰丝蚕。
食月走近刘归年,轻声说:“我的私事便是……”
“将军可在营帐中?我家大人亲自来请将军入宴。”
话音未落,帘子已经被掀起来了。
不用转身看,光听声音和说的话,她便知身后已经站着谁了,心脏不由微微一紧。
食月失去了时机,只好低声说:“我的事不急,还是请将军先入宴吧。”
她低着头,看到刘归年的军靴行出去了,忽然双臂抱腹,俯首低头,作出一副肚子极疼的模样,还勉力撑着一口气说了句:“我忽感腹中不适,就不随将军去宴席了……”
刘归年摆了摆手:“快去瞧瞧军医。”
食月刚想捂着肚子麻利地滚,忽然听谢怀宁说:“正好,我此次请了一位神医回来,便让陈绽带你去看看吧。”
食月连忙推辞:“我这都是小毛病,不必麻烦神医。”
她全程低头,都不曾抬起一次。
谢怀宁轻笑一声:“我瞧着你脖子好像也有点毛病。陈绽,带她去吧。”
“是,公子。”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已经扣上了她的手臂,“这位病患,请随我来。”
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