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选他了。
打定主意,食月便尾随此人进了他在兵营中的住处,帐篷中没有其他人,她眼疾手快敲晕此人,剥下他的衣物换到自己身上,才将人手脚捆绑好,还没来得及拎出去,就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喊话。
“阳子,没时间换衣服了,刘大将军回来了,我们要马上集合!”
食月本来要习惯性地张嘴就应一声“哎!我马上就来!”,但忽然想到阳子的性格,于是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到肚子里,手脚利索地用布条绑住真阳子的嘴巴,再点了穴道,一脚踹进床底下。
床单才堪堪垂下来掩住床底,喊阳子的那人就将帐帘掀了起来,帐篷中光线较暗,他没注意到床底下有异样,也没注意到阳子已经换了一个人。
食月见他朝自己招了招手,连忙一个大踏步跟出去。
吴鸣叹气:“就你爱干净,每天都换衣服。可是军营里哪有这时间啊?你是新来的还不懂,我包你不满十天,就跟我们一个样儿,衣服每天都懒得换了,反正换完立刻就脏了,花那时间脱甲换衣,倒不如多睡一会儿。”
她低下头,没说话。
那简直是将一个性格孤僻、不善言辞的阳子演绎到了极致。
吴鸣扫了她一眼,看她闷头闷脑的,又不搭他的话,这个天他实在聊不下去了,便也默然不语。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训练场。
彼时夜色降临,模糊了人的眼睛,食月同阳子整体上又有几分相似,性格作态扮演得也像那么回事儿,倒是无人怀疑阳子是假的。
食月跟着吴鸣排好队,此时训练场上除去监督工匠和奴隶修建战船的500名士兵,其余2500名士兵全部集合在空地上。
刘归年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一大群人,示意副将可以述职了。
述职完毕,刘归年问道:“今日猎得一头老虎的是哪个小队?”
他手底下的副将庄飞提高洪亮的嗓音道:“三十六小队出列!”
食月跟着左右的士兵踏出一步。
副将对刘归年说:“大将军,便是这支小队。”
刘归年问:“都叫什么姓名?”
副将当即高声道:“三十六小队听令,报姓名!”
“吴鸣!”
“阳子!”
她才报完,左右就有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
其他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就假冒了阳子的食月只报了个名字。
当初尾随三十六小队时,士兵们都是叫他“阳子”,也没叫他别的,有名无姓在奴隶中很常见,所以食月便没有多想,但是当下,她心中忽然有些犹疑不定阳子是不是也有姓氏,下意识地抿紧了双唇,掌心微微冒汗,唯恐当众就被揭穿她是假冒的阳子。
然而怕什么,便来什么。
刘归年只用一双锋锐的眼睛注视着她,通身的威势便铺天盖地地袭来:“你姓什么?”
姓氏又不能乱答……
蒙中的概率也十分之小。
只要她开这个口,便会直接暴露她是假的阳子。
训练场上两千余人,众目睽睽之下,食月垂着头,眼睫掩盖住的眼瞳中泛起微微的冷光。
随着全场静默的时间越长,许多人都紧张得冒出了冷汗。
副将庄飞不耐烦地说:“没听到大将军问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