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乐一脸问号,这也能信?退一万步是真的,买翡翠的钱打几圈麻将能赚回来?而且她张姨差的真是牌运么?
作为一个对门家的闺女,姜长乐难以直言不讳。她婉转提醒张听兰女士也许上当受骗,张听兰小手一摆,“不可能。”
一时间找不出应对的话,姜长乐只好先抬手去摘平安扣。
张听兰一见这动势,立马叫停,“哎呀长乐,你就帮帮张姨嘛。”姜长乐本来就没有拒绝技能,一听老公主撒娇,更无力招架。
她打定主意先哄着老公主,等宋平安做了“宋狗狗”再找他谈谈张听兰女士的离谱行为。
这么想着,姜长乐跟张姨宋叔告了别,路上经过宋平安房门,刻意瞅了眼门底下缝隙有无亮光。
他房间熄了灯,想必是时差作祟,早睡了。
心头些许空落,姜长乐还是为着和宋平安大半年没见,今天也没能好好说话惋惜。
可是这人到底生的哪门子气呢?
姜长乐想不明白也懒得费脑子。
嗐,他不一直别别扭扭的么。
心境骤然开阔,姜长乐眉头舒展,开始考虑明天相亲要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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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天朗气清,姜长乐穿着条长裙外披风衣步入约定好的咖啡馆。
馆中褐调木质装修,悠悠扬扬放着一首外语慢歌。姜长乐脚上踩一双白色尖头浅口软牛皮鞋,步伐轻快,手里卷着本橘黄色封皮的杂志在靠落地窗位置落座。
屋中些许闷,坐下时脱了外衣,随便一捋长裙。
这条裙子十分法式,V形翻领,露一点锁骨;收腰设计,衬得腰臀比例优美;前襟一排铜扣未到裙底,两片裙料缝隙间隐约可见纤白小腿。
姜长乐一条小腿微晃着,脚尖随音乐节奏点着拍子。
店员手里调着一杯桂花拿铁,姜长乐隐约嗅见甜香味,想这花不应季。思绪又跳到别处,无意中指尖摸了摸锁骨间那枚平安扣。
体温沁入翡翠,触感温热光滑。
半面清透乳白色与另一半纯净的橘色相得益彰,雅致不失俏皮灵动。
目光从玻璃窗上的虚影中敛回,姜长乐瞥了眼墙上壁钟,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两分钟。她提前十五分钟到,为的是给相亲对象留下个上心的印象,假如他迟些到,她也不会介意他的漫不经心。
姜长乐的思想开始天马行空,她渐渐忘记自己在等待什么人。
到被眼前响动拉回现实世界这时,姜长乐已然在脑海中构建出了下一章小说的详细脉络。
只见一个白面男人在桌前立住,她随节奏点拍子的脚尖一顿,仿佛四处飘摇的音乐刹那终止。
姜长乐眨着染过睫毛膏的翘睫,愣愣地摆手,“宋平安?”
被点到名字的人皮笑肉不笑,拉开椅子在她对面落座,“你好,相亲对象。”
他端详着面前女孩子的妆容,虽然看不出具体名堂,但是宋平安很肯定姜长乐今天精心打扮了。
要么她也不会穿裙子。
宋平安不知自己使出了多少克制,才不至于冷哼出声。他止住打量的目光,望向姜长乐今天格外好看的眼眸。
她一双眼里尽是匪夷所思,“你来干什么呀?”姜长乐忘了谁先说话谁是狗上加狗,可宋平安记得。
他先叫她一声姜狗狗,姜长乐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
宋平安反问:“那你来干什么?”
“相亲啊……”姜长乐坦荡作答后,惊觉异常,“你刚才说什么相亲对象?”
与她四目相对,宋平安冷傲的眼神中掺了点意味深长,“我也来相亲。”
信息量过大,姜长乐歪了歪脑袋,脑子里飞速运转,试图合理化眼前发生的一切。
大约一分钟静默,姜长乐骤然放松神色,哼哼一笑,“你就逗我玩吧,宋小娇。”
宋小娇是张听兰给儿子取的爱称,因为他小时候体弱多病,为人挑剔,各方各面都娇气。宋平安长大以后三令五申,禁止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这么称呼他,可是姜长乐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喊就喊,反正宋平安也不会真的生她气。
只是他的脸色怎么沉了下去?
姜长乐循着宋平安的目光转过头,忽瞧见一个西装革履、手拿橘黄色封皮杂志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张望。
好嘛,就是逗她!
瞅了宋平安一眼,姜长乐拿起手边杂志朝那位面相老实而老成的先生挥了挥,嘴角顺便勾出一弯友善的弧度。
宋平安周身被一种类似柠檬的物质笼罩,前后两桌的人都将他鼻孔里哼出的音听得一清二楚。
姜长乐卷起杂志冲他一赶。
宋平安冷笑,鬼使神差地想到,如果嫉妒有颜色,一定是橘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