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不是你的东西,你抢也抢不来的。”沈听竹跟在李琛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忽然温声道。
李琛抿唇,耷拉着头,有些愤懑,刚刚他竟然被压制的毫无反击之力,他自小学得那些东西好像都白学了似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出生就注定了的,谁知明日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李琛恶意的想,真希望他能够就此死在战场上,再也不要回来了,这样阿瑛就有选他的机会了!阿瑛......他的心口因为这个名字再次滚烫起来,他就也能这么唤她了.......
“你今日还没有得到教训吗?”沈听竹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我没有防备!这个恶毒的男人,我要让余瑛知道他的真面目!”如果阿瑛知道了,一定不会再喜欢这个男人。
“你以为余瑛会不知道?”沈听竹眸内盛着如水的月色。
李琛抬眸看着他。
“他们是什么关系,你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你觉得你会比余瑛更了解薛公子吗?”
李琛冷笑了一声,“说不定是他在阿瑛面前伪装的太好,我不就是被他的表象给骗了吗?”
沈听竹摇摇头,与子不可教也。
“你说我,那你为什么也会出现在梅林?”他眸中闪现冷光,似乎面前站着的不再是那个他敬爱的表哥。
沈听竹敛眸,目光落在地上,默认了什么似的说,“我不会做出和你一样的事情。”
“听竹哥哥,没想到连你也想和我抢!”
“我不会,你也不该如此偏执,余瑛...有她自己的决定,你我做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只希望她过得好,就可以了。”
“我父君自幼教导我,喜欢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你怎知她与我在一起,就会不好,我会比薛子昂对她更好的!”
“小七!你不要执迷不悟......”
李琛不再理会他,大步朝大殿走去,从今天起,他们也不再是一路人了。
李琛献上的贺礼也是一场剑舞,说是贺礼,却像是要和某人比出个高下似的,一招一式都格外卖力,剑尖指向某处时,都恨不能直接过去戳个窟窿。
他穿了高领劲装,掩盖了脖子上的痕迹。
薛子昂并不看他,只不停的提醒旁边的余瑛吃东西。
自今晚起,两人算是真的水火不容了,不再是口头上的纠葛,而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薛子昂有些后悔,过了今晚,之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近身杀他,早知道,他该下手再快一些。
想起突然出现的沈听竹,他眸底暗光划过,不知道他如今又是个什么心思,又是否会将此事告知别人,希望他是个聪明人......
“等立春之后,我们就出兵南下。”薛母终于决定了出征的时间。
薛子昂没想到会这么快。
“母亲,真的不能等我和阿瑛成亲之后再出征吗?”
“小七,别说傻话。”
薛子昂垂着头站在薛母面前,看不到神色。
薛母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出征前一日。
京城中的柳树都抽了芽,夜风虽然寒凉却已经透出了春的气息。
余瑛和薛子昂坐在晋国公府的屋顶上看月亮,两人一起喝一壶酒。
他抓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想放开。
“阿瑛,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
余瑛喝了口酒,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指。
“我会等你回来的。”
“那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不会,再没有旁人比小七更好了。”
他眼睛顿时变的亮亮的,他最喜欢她说这样的话,总是能抚平他心里所有不安和焦虑。
“阿瑛最好了。”
余瑛把酒递给他。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整壶的酒。
薛子昂面上染上了些微醺的粉意,他鼓起了些勇气,想起了今日的决定,“阿瑛,你要了我吧。”
余瑛诧异抬眸,对上他胶着粘人的目光。
“我把我给你,这样我才能安心。”他声音带上了些哭腔,即将要离开的不安再次席卷了他的整个胸腔,攒成了一团,迫使他有些失去理智的想要做些什么来缓解这难受的感觉,那些羞耻话忽然也就不难说出口了。
余瑛目光落在了他开合的唇上,上面还沾染着酒色,亮晶晶的,有酒痕顺着他细长的脖颈湮没进他的衣领。
她伸出细白的手用手指在他唇瓣上捻了捻。
“这样对你不好。”
男子唯有在新婚夜才能交付自己,不然会惹人闲话的。
“我不怕......”他颤着嗓音,“阿瑛,你便成全我吧。”
他吻了吻她的手指,目光停留在她的面上,见她没有厌烦之色,才小心翼翼的探头,几乎虔诚的去寻她的唇角。
月色下,乌黑的睫羽像颤动的蝶翅。
余瑛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再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