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生来粗笨不像女子天生聪敏清丽,自然便要寻了别法子去弥补自身不足,薛公子可知怎样的男子才会得女子喜爱?”
薛家厅堂内,大婚前负责教导礼仪的姑姑端坐在雕花木椅上询问道。
薛子昂眸子低垂,“子昂不知,还望姑姑赐教。”他自幼眼里只有阿瑛,阿瑛喜欢什么,他便喜欢什么,该怎么讨她喜欢,他确实不甚明白。
“老奴本就身为女子,又在宫中教导皇子多年,自认最是了解女人的。俗话说,男为悦女者容,可这到底要如何取悦女子却是门学问了。”
“首要的便是姿容,男子虽不能如女子般身姿优美,却依然有□□的余地,若是能修的文雅俊秀,六艺皆通,女子看着赏心悦目,自然喜爱,而身体矫健者,则更好令女子有孕,夫凭子贵,想必薛公子也是懂的。”
“薛公子的姿容在京中也算是数一数二,又在军中磨炼多年,自然是一般蒲柳之姿无可比拟的,老奴无从指摘,剩下的便是品行。”
“男子的品行通常来说便是要做到五点,温、良、恭、俭、让,公子可知何意?”
“这个子昂知晓一些,但还请姑姑详说。”薛子昂自小便熟读这些,但是还是为了不落姑姑面子向她请教。
“温便是指要温顺从妻,不可顶撞;良便是良善大度,不可嫉妒猜忌,为难侧室;恭,上恭母姊,下恭妻主,俭嘛,便是勤俭持家,不可惰懒挥霍,最后这个让,便是要懂得让步,不可与妻强辩.......”
“谢姑姑指教。”
姑姑满意的点头,正准备继续跟他说说婚礼规仪。
薛母忽然出现在了厅堂外,面色有些凝重。
姑姑起身对她行礼。
“小七,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是,母亲。”
薛子昂跟着薛母去了书房。
却见薛母将一份文书递给了他。
薛子昂不解的接过,母亲平日里并不怎么与他说论政事。
“南楚又有异动?”
薛母点点头,“我们与西戎一战,虽然胜了,但是我们大周也损耗不少兵力与军饷,南楚这次怕是想要趁着我们兵困马乏之时,趁机生事。”
“那母亲的意思是?”薛子昂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薛母吐出了四个字,“先礼后兵。”
“圣上已经着使臣谈判,若南楚不退,等年节之后,可能要再兴兵戈了。”
薛子昂眸光微颤,这几日原本漂浮着的心此刻不断下沉。
“那我与阿瑛的婚事.......”
薛母叹了口气,“家国在前,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阿瑛那孩子心性好,为人良正,并不耽溺于男女之事,你们又都还年轻,便是等个一年半载,也无妨,难不成,你还信不过你们自幼的情谊?”
薛子昂垂眸,他并不担心阿瑛品性,但京中公子姿容俱佳者甚多,爱慕阿瑛更是如过江之鲫,他若不留在她身边,他怕......
薛子昂心事重重的出了书房。
之后几日也都一直闷闷不乐,婚事的准备也暂时搁置了。
余瑛在第二日就得知了消息,她倒是不担忧婚礼延期,婚后内宅之事多烦人,晚些成亲倒也没什么,她更担心的是此次战事,与南楚一旦开战,怕会是一场恶战,她还是希望薛伯母和小七都能够平安的。
年节将至。
战事终究还是不可避免。
薛子昂黏余瑛黏的越发紧了,似乎恨不得把余生的时间都在出征之前用完。
想着可能又要一年半载见不到面,余瑛也就纵着他了。
但是没眼色的某些人总是从中作梗。
月光照雪,雪落红梅,御园之中景色宜人。
宫中夜宴之后有放孔明灯的习惯。
薛子昂拉着余瑛到了一处梅林,想和她单独相处。
谁知李琛却偏要跟过来。
还理直气壮道:“这本来就是我家,本殿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殿下随意。”余瑛自寿宴那次之后就再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哪怕他主动道歉。
李琛心中受伤,但次数多了,反倒不在意了,反而越发不折不挠起来,她凭什么不喜欢他,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讨好过一个人。
李琛委屈又幽怨的盯着那人的背影,手里拎着孔明灯,也不点火。
看着余瑛让薛子昂祈愿,她在灯上写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细节处带着她自己独有的风格。
两人的身影是那样相配,一朱一墨两色鹤氅与梅林相映。
他内心如毒虫啃食,丝丝缕缕的妒意缠满心脏。
他捏了下灯纸,快步走过去强硬的挤进了两人中间,将两人硬生生的从中间分开,心下这才好受了些。
他举着花灯递给她,却不敢看她表情,“我也要。”
余瑛不耐抿起朱唇,瞥了眼他今日精心装扮过却依旧惹人厌的面容。
顿了片刻,就在李琛心都凉了半截,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