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这声“不能委屈了你”,已经有些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她说“不能委屈”,那就是已经做好了不委屈端君侍的打算。
封号上,可以在未行晋封礼前便让人称他为端贵君,这不算越矩。
可她说要封端君侍为端贵君时,后一句便是未行册封礼前先叫君侍。
按她的脾性,那句话绝不是白说的。
若不是封号……那便只有实权。
单以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右手已经握成了拳。
他将帕子轻移,盖在手上,当做都不知道。
单以菱低下头,心里默念两遍:
她是皇上,她想做什么做什么。
她是皇上,她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认了就好。
郑嘉央转动白玉扳指,状似思考,“端午宫宴就在这几日了,君后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便好好学着,为他分分忧。”
端君侍一双柳叶含情眼看向单以菱。
单以菱松开右手,微笑看着他,而后向郑嘉央道:“臣侍多谢皇上体恤,只是有劳端君侍了。”
所以说她说话一贯好听,明明是要给端君侍协理后宫的权力,却说是为他分忧。
端君侍这才起身行礼道:“多谢皇上,多谢君后,臣侍一定尽力学习,定不负皇上、君后期望。”
“都说了不必多礼,”郑嘉央身子微微前倾,面向端君侍,语调含笑,逗道:“忘了?”
端君侍低眉垂眼,含羞摇了摇头。
端君侍很美,不是美艳或凌厉的美,而是似水柔情,温婉的美。
虽然羞于承认,但单以菱确实偷偷观察过他的言行,以优自己的行为。
他忽然想起了表弟。
今日若坐在君后位置上的是表弟,是不是就不会眼睁睁看着皇上把本属于自己的权力分给旁人,还笑着说有劳了。
郑嘉央没坐一会便离开,单以菱又笑着和众宫侍说了很久的话。
他今日被分了管理后宫的权力,不能再随意把人打发走了,不然会被人议论,说他生气了,说他容不下人,没有君后的气度,对皇上的旨意不满。
良久后,直到众人都离开,单以菱回到寝殿,把保养肌肤的药膏和药方都锁了起来。
***
端午宫宴往年都是单以菱亲自准备,不难,只要拿出往年的章程,再按今年还活着的、需要参加宫宴的人数准备就行。
不出挑,但是也不出错。
有了端君侍协助,今年的宫宴比往年办的都要好一些。
单以菱坐在郑嘉央身侧,心中叹了口气,他以前也不是不能办得更好,只是宫宴这种东西,最重要的是稳妥,不在新意。
不出错才是最要紧的。
以前随他心意办,年年都差不多,也就看不出哪次不好。但这次有了端君侍,端君侍想做得多,他不能全部否决,添了不少新鲜东西,和这次的一比,他以前办得就哪次都不好了。
单以菱看一眼郑嘉央。
她笑着,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有没有偷偷骂他……
对宫宴,郑嘉央没什么大要求,她看向端君侍,笑着举杯,与他遥遥隔空碰杯,饮下酒后,醇香酒味醉人,眯了下眼。
她其实还是更期待接下来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