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乔列上前握住乔言的手,将人轻轻拉到身后,眼神中带着一丝锋锐,道,“霖公子,今日家中有事,乔某便不远送了。”
庆王瞧着乔列那护食的模样,不解地耸了耸肩,还是带着内侍离开了。
“王爷,你若瞧上了这女子,想来那乔公子也会忍痛割爱吧。”内侍讨好道。
庆王瞧着内侍,道:“他?忍痛割爱?你可真是青天白日里做梦呢!”
庆王言语之间,带着丝丝讽刺。桓列的性子,打小便已经看出一二了,小时候他便护食得紧,只要是他在意的,小到一方帕子,别人都碰不得,如今长大了,不仅没变,反而比儿时更甚了。
“这……”内侍还想说些什么。
可庆王却不再理他了,优哉游哉便朝着秀州府的长街走去。美人美则美矣,若是为了美人让桓列记恨上,那他舒心又快乐的好日子可就要结束了。
不划算,怎么也不划算。庆王心中暗暗比较了一番。
乔言看着庆王与内侍远去的背影,不禁问道:“此人是谁?”
“长安来的公子哥,谈了些商号的事儿,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乔列说道。
“此人看着轻浮。”乔言说道,她有些担忧地看向乔列。
乔列看着乔言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问:“怎么,皎皎觉得,我与他来往,是会被他带坏不成?”
乔言看着乔列低头凑到她面前的俊脸,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近墨者黑。”乔言看着乔列,说道。
少年仿佛听到什么开心的事儿,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丝欢喜。
“皎皎这般关心我,到让我受宠若惊。”
“我何时不关心你了。”
“这几日你便没有关心我。”少年杏眸中仿佛带着一丝控诉,“往日,你每晚都会叫人送来安神汤,如今已有好几日没送了。”
“厨房这些天一直都有温着安神汤,只不过刘年这些日子没有去取罢了。”乔言道。乔府中乔列常年都喝安神汤入眠,乔晋河身体不好,有时也需喝着安神汤入眠。故而乔府中的安神汤从未断过。
“皎皎这么说,倒是要怪刘年。”乔列顺着乔言的话故意说道。
乔言闻之不禁睨了少年一眼,道:“刘年最是听你的话了。”
乔列轻笑看着眼前的女子,确实是他没有再叫刘年去取安神汤。
她看着少年少有的撒娇,恍惚间,她觉得他们还似从前。
只是不及多想,刘管家便跑来报是乔晋河在院中昏过去了。
乔言心中一颤,忙往逸养斋跑去。
乔列吩咐了刘管家去请可信的大夫后,又叫来刘年,请他去了庆王下榻之处。随后才跟着往逸养斋去了。
逸养斋,乔晋河的卧房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乔晋河因着消渴症,常年不断汤药。
乔言看着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的乔晋河。
她看向在一旁伺候的小厮,问道:“阿爹怎么便昏倒了?”
小厮惶恐地看了看乔言又看了看乔列,终是如实说道:“老爷,老爷前些日子身子便不舒服,请了寿安堂的大夫新开了方子喝药。本以为因着小姐和公子的婚事,老爷心情好了,身体也便好了,可谁曾想今日,老爷便不知为何昏倒了。”
“阿爹身子不舒服,我怎么都不知道?”乔言问道,可话语之间却尽是自责,身为儿女,她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此事。
乔列看着乔言满心愧疚的模样,道:“皎皎,等大夫来看看,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乔列眉间亦是凝重,乔氏商号的生意,自他分担了大半后,乔晋河也有了时间养身体。消渴症虽不能根治,可好生养着,也未必不能寿终正寝。
只是乔晋河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他竟也不知晓。他不禁皱起眉头。
“阿列。”乔言咬了下唇,丝丝疼痛感,让她不至于慌张无措。
“不会有的,皎皎。”乔列握着她的手。
刘管家很快便带着寿安堂的大夫来了。孙大夫是一直以来给乔晋河看病的大夫,与乔家也算得上相熟了。
见孙大夫来,乔言忙让开身子,好让孙大夫上前给乔晋河看诊。
乔言紧张地看着孙大夫,她紧紧攥着乔列的手。
孙大夫紧锁着眉头,微白的眉毛也因此飞翘起来,他沉默地诊脉,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沉着脸色,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乔言与乔列。
“乔老爷的脉象,不太好。”
孙大夫说的委婉,可乔言却依旧听明白了。
“怎么会不太好!”
乔言失声问道,她阿爹明明早间她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就不好了?
“皎皎。”乔列半揽着少女,低声安抚着,他望向孙大夫,眉眼之间却多了凌厉,“还请孙大夫明说。”
孙大夫被看得心突突,他道:“前些日子我给乔老爷看诊时,乔老爷的脉象便已然不好。虽开了药,可这沉疴却难愈,乔老爷喝的药已经压不住这病情了。”
“既然这份药压不住,那便开压得住的啊!”乔言说着。
“这……”
“大夫莫怪。”乔列轻轻紧紧握着乔言的手,“还请孙大夫说明,我父亲他的病情为何会加重?”
“这……”
孙大夫眉目之间多了些迟疑,这也是他想不通的,按照他的药方,乔晋河的病应当能够压一压,哪怕压不住,也不至于这么快,又加重了。
“公子,你要我请的大夫,我请来了。”刘年匆匆拉着一个年轻人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