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了什么?”乔列望了一眼乔言,问道。
“那姚掌柜在劝寿安堂大夫,不要再和柳夫子往来。可是那大夫不听劝,说什么,当初是他害了柳夫子,如今他不能不管。”刘年仔细回想着,“反正两人说着说着便吵起来了,不欢而散。”
乔言与乔列相视一眼。
乔言道:“这么说来,柳夫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那大夫应当是知晓的。听着,也确实有人在害柳夫子。”
乔列亦是点了点头。
春芽不解道:“只是,如若当真有人害人,柳夫子为何不报官呢?”此话问得单纯。
“因为有些伤害是《大衡律》都无法判定的。”乔言说道、
《大衡律》已沿用两百多年了,律法之中多有不合时宜之处,故而如今大理寺才会不断修订律例。
除此之外,不报官的因素可太多了。那些,乔列心中清楚,乔晋河亦然。
“刘年,你可记得那个大夫的长相?”乔言问道。她心中已判定,柳婧怡向她求救并非是胡来之举。
刘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明日去寿安堂,摸一摸这大夫的底细。”乔列说道。
乔晋河在一旁,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明白了自家这闺女想做什么。
“若是寿安堂的大夫,和华锦阁的姚掌柜还有关系的,我想,我知道是谁了。”乔晋河在一旁优哉游哉道。
乔言闻言转过头,疑惑地望向乔晋河。
乔列瞬间反应过来,乔晋河所说的是谁了。
“父亲所说的可是寿安堂的大夫姚叔远?”乔列只依稀记得,乔晋河在与他讲华锦阁生意时,曾顺口提过一句,华锦阁的姚掌柜有一个堂弟在寿安堂当坐堂大夫,最善疑难杂症。
乔晋河笑着冲着乔列点了点头。
“阿爹不知道你们要找的大夫是不是姚叔远,但寿安堂坐堂大夫众多,还是轮换着来的,真要一个一个找起来,也不容易,不若你们先去确认是不是此人。”乔晋河说道。
乔言展颜一笑,冲着乔晋河撒娇似的问道:“阿爹不拦着我吗?”
旁人家哪里会让女儿掺和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中去。
“拦你做什么。”乔晋河轻笑,“咱们皎皎想做的是好事,阿爹有什么理由拦着你。”
乔列抿了一口雁归楼掌柜亲自送上的上好新茶,好似乔言不管做什么,乔晋河都会无条件支持他。他心中隐隐酸涩,不知,他失去记忆中的父母是什么样。但他猜,应当不会是乔晋河这般的。
“皎皎,想做什么,便要去做。”乔晋河道,“你心中有正义,便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了,这是你的初心。”
乔言正了正神色,抿着嘴,慎重地冲着乔晋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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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内
“我倒不知,秀州府新上任的通判竟然是你。”了意笑道。
郗声亦是笑了笑,道:“我也未曾想到,你会秀州府。”
了意一愣,秀州府。他到底是怎么就来了秀州府?
两人沉默下来,了意起身推开窗,窗外是雁归楼内的园林之景,暗藏的春色在其间静静萌发,他眼神之中晦暗不明。
郗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叹道:“当日之事,我听说了。”
他亦是在惋惜,惋惜一个鲜活的生命转瞬流失在繁华的长安城中。
了意勾唇一笑,嘴角洋溢着耐人寻味,道:“怎么,这事儿还传到林州府去了?”
假山石、别处引来的水流,精心排布的花草植被。
“这筑山理水的园林,难不成都是一个样子?”了意突如其来问道。他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疑惑,还有隐隐难以察觉的怀念。
郗声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说了。”了意摆了摆手,
郗声抿了抿嘴,还是劝说道:“你出长安,已经有一年了,侯爷也甚是担心。”
了意脸色一变,眉眼之间聚集出令人心惊的阴兀。
“你与侯爷是亲叔侄,便是有天大的误会也无法斩断你们之间的联系。”郗声道。
了意的父亲死得早,母亲亦是改嫁。他是被现在的忠勤侯带大的,忠勤侯不曾娶妻,亦不曾有子,为的就是这个侄子能继承爵位。
“不是误会!”了意低声吼道,他猩红着眼眸,定定看着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