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来到了进入族学的那一天。梁轩站在台阶的高处,我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情,至少那天的那一刻,她真心把我当成了同类人吧。可我用对霸凌者的宽容背叛了她。
最后,我又回到了最开始庞星帮我出头的那个地方
女孩正像个小天使一样,给庞星处理淤青。她崇拜地看着庞星,庞星则一脸傻笑。
一股莫名的恨意涌进了我的脑海,我瞪着这个幼时的自己。
我要杀了眼前这个骗子,我要杀了这个连累周围人的祸害,我要杀了这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不停地拉扯着自己被锁在原地的身躯,朝着那个幼时的自己,尽全力伸出握成爪的双手。我的手腕和脚踝处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但怒火吞噬了我的对疼痛的畏惧。
“咔嚓”什么被拉断了。
我没了阻力扑了上去。结果眼前的场景都消散了,我扑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周围黑暗中有股声音在窃窃私语。
“平时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很辛苦吧,刚才不是挺好的吗?””
“自以为是的谦逊,自以为是的宽容,自以为是的善意。”
最后一句,我和这股声音同时说了出来。
“你那种天真无害的样子看的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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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栖失踪的当天晚上,梁景好像早有预料一样,派出了大批的手下把良炉镇搜了个底朝天。最后在第三日傍晚,粱行家的暗牢里发现了梁栖。
据当时带队闯进暗牢的吴管家向梁景汇报时说的,打开门时,梁栖劈头散发地跪坐在门口,手腕和脚腕处血肉模糊,血积在地上很大一滩。用来锁住她的铁链被尽数拉断,虽然铁链因为长期在黑暗潮湿的地方已经严重生锈了,但是对梁栖这般大的孩子来说,仍然不可思议。
梁栖被直接送去了济微堂,由卞大夫寸步不离地照顾。
梁景和江氏去济微堂探望了一次昏迷中的梁栖,江氏看到梁栖的第一眼都惊的说不出话。明明只有三天,梁栖整个人变得骨瘦如柴,而且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江氏愤怒地对梁景说道:“你为什么要把一个孩子牵扯进来。”江氏想去牵起梁栖的手,但是手腕处的巨大伤口让他不敢去牵,“你现在已经是她的母亲了,有这么对自己的孩子的吗?”
梁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很快你就能知道,栖儿的这次受苦能换来什么了。”
粱行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房间,看见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的梁栖,不甘心却有无可奈何地跪在了梁景和江氏面前。
“家主,这全是梁轩一人所为,我根本就不知情啊。”梁轩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我再蠢也不会把大小姐囚禁在自己的府里啊。”
“哼,不管你是不是有所参与,那梁轩是你的人,你要给我的栖儿一个交代。”
粱行清楚,梁景这是在向自己要价了。这梁轩私自行事,趁着被梁景逮到之前跑去投了军,抓不回来了。这苦果只能粱行自己咽下去。
“邺侯新政结束之前,我和其他族老们都会鼎力配合家主停产抵制的行动,请家主放心。”
“算你识相,滚吧。”
“是。”
粱行不断地鞠着躬,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夫君,你看我这一石二鸟之计用得如何”梁景得意地笑着,“即转移了歹人的注意力,让颖儿躲过了黑手,又让这些族老们对我理亏,不敢干扰我的计划。”她料到必然会有人想偷淬火术去找邺侯换封赏。
江氏无奈地看着梁景,这个女人对她看重的人尽心尽责,但是太过不择手段。只可怜这躺在床上的女孩,命都差点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