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子光溜溜的上半身,动作整齐划一,拳进拳出之间,全身弧度优美的肌肉线条正有序的上下浮动,附着上其上的汗珠在冬日的光罩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姜软玉看得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却说被席安“请”去喝茶的容弘,此刻正被关在一间囤满干柴的寺中小屋里,他今日穿着姜软玉先前特地命云水阁的裁缝帮他缝制的一件素色新袍,此刻上面却沾染了污垢。
容弘双手负在身后,正端立在紧闭的窗边,突然柴房的门打开,一个女子被两名小黄门蛮力推搡了进来。
这女子的身形和姜软玉十分像,尤其是身上穿着的那件绯红衣裳,若是不看脸,很容易就将其错认成姜软玉。
容弘温润眉眼间,缓缓露出一道思索之色。
门重新被关上,门外传来才露面的那两名小黄门的说话声,其中一人道:“看来姜家小姐一点都不在意这个面首嘛,明知道人被抓了,竟然理都不想理。”
两人走远,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刚才那句话的容弘身形依然一动也不动。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姜软玉终于看完那些小和尚练功了,不过她却仍有些意犹未尽,带着怀安往回走的路上,还在回味刚才看到的那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正想着,前方一女子突然发出惊讶的一声轻唤,姜软玉回神看去,见是方才还跟二皇子一处的萧阮。
此时她是孤身一人,她走到姜软玉面前,诧异道:“姜姑娘怎的还在这里?”
姜软玉莫名其妙:“不在这里,我该在哪里?”
萧阮迷惑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水池方向,然后回头对姜软玉道:“姜姑娘请随我来。”
姜软玉跟着萧阮穿过不远处的水池,走到了一个院落里,这里围满了一群人,傅贵人、肖氏等都在里面。
肖氏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正从人群里传出来:“真是太不像话了,你们姜府养出来的女儿果真如传言所说的不知检点,来人,还不把这里清理干净!”
姜府养的女儿?
那不就是我!
姜软玉刚要站出去,却见一个素色身影先一步从人群中走出,他一出现,所有人都露出意外的神情,开始对前方半开着门的屋子和他指指点点。
姜软玉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站在她身后的萧阮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有人告发你与你府中的容公子在此处行苟且之事,贵人娘娘她们被引过来捉奸。”
姜软玉听完,恍然大悟。
难不怪刚才萧阮看到自己时是那种反应。
姜软玉看了眼站在人群中十分醒目的素色身影,她自然认得,那是容弘,但她并未再跟着站出去,她等着看接下来发生何事。
本该在屋子里还未出来的奸夫容弘,此刻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傅贵人脸色铁青,当即让人将屋子里那两个衣衫不整纠缠到一起的人揪出来。
那两人原本是打算在众人面前演一出戏后就逃的,却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很快便给抓到了傅贵人等人的面前。
两人分别穿着跟姜软玉和容弘一模一样的衣服,背影、侧面也十分相似,若不近看,的确很容易被认成是姜软玉和容弘。
开始气得忍不住出声斥责的肖氏脸色一变,立马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名被抓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求饶,嘴里根本吐不出半个字。
傅贵人立马吩咐身边的人去调查事实真相,最终查出这两个冒牌货皆是从席安公主的公主府出来的。
幕后主使已经很清楚,席安公主被傅贵人训斥了一顿后,便被傅贵人命人送回公主府中关禁闭。
而那两个冒牌货,被傅贵人当场命人杖毙。
肖氏知道今日自己误会了人,还当众给夏氏下了面子,不过在傅贵人和吴氏的说和下,这件事最终圆满解决了,夏氏也并未计较。
众人散去,姜软玉看着那道始终稳立不动的素色身影,上前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容弘转身,看向她,露出浅浅一笑,只道:“对方偷梁换柱,我不过借力打力。”
原来姜软玉未上钩前来小屋,席安不得不临时找了个假的代替,而后容弘逃脱,走前也让商鱼找了个假的自己替之,导致最后席安引傅贵人和肖氏等人前来时,两人都已成了假的。
原本席安还打着一个主意,先诬陷姜软玉和容弘苟且,后又到姜软玉跟前去诬陷容弘私通她公主府的宫女,借此将容弘带到她公主府中。
可谁曾想到,会是如今这等局面。
姜软玉对容弘不得不再次刮目相看。
“姜小姐事忙,未能及时赶来救我,我便只能自救了。”容弘话中含话,似含责备讥讽之意,怪她没去救他。
姜软玉懒得去猜,她面上毫无半点愧疚神色,敷衍道:“我的确事忙,也知你定能成功摆脱席安。”
她说完便匆匆告辞离去。
容弘看着姜软玉走远的背影,一旁的商鱼忍不住嘀咕道:“忙什么忙,还不是跑去偷看后院的僧侣练功,没见过哪家未出阁的女儿家,像她这般不知羞耻。”
容弘闻言,只看了商鱼一眼,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去做正事了,皇上现在哪里?”
商鱼立马正色道:“在西侧院跟主持下棋。”
姜软玉急忙离开是有原因的。
方才她在偷窥那些俊俏和尚练功时,听到其中一个长得最对她胃口的小和尚说去茶园采茶。
她打算跟过去,跟对方假装来个不经意邂逅,顺便挑逗上一两句。
眼看着要到未时,小和尚即将出发,姜软玉得抓紧时间尾随其后。
怀安经常和姜软玉干这种事情,做起来简直轻车熟路,主仆俩跟做贼似的,一路偷偷跟在小和尚的后面,没让对方察觉到半分。
可跟了一阵,怀安就察觉出不对劲:“主子,这好像不是去茶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