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仰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在叫他来之前,他就根本没有要立他为太子,但是如今亲耳听到他说出来,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古以来,为了这个至高无上的皇位,父子兄弟相残。何况如今秋辰朗还手握兵权。
“父皇,这的确是儿臣的真实想法,带兵带的不好,父皇还可以换掉我这个将军,可是父皇一旦立儿臣为太子,等到他日儿臣登基,若做的不好,换皇上可不是那么好换的,只怕难免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为了我归南国,还请父皇三思。至于儿臣手中的兵权,儿臣也可以随时交出。”
秋辰朗很明白,这就是皇家。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当好那个太子,并不是因为他不爱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而是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和爱好,他对治理国家并没有兴趣。可是他也知道也许自己的父皇不会防着自己,可是那个未来的太子,一定会对自己加倍防范。像他这般功高盖主的人想要做个闲散王爷怕也是难。生在皇家,这就是他们注定的命运吧。毕竟能坐上那个九五之尊的只有一个人。
“好了好了,辰朗,父皇相信你。你连这皇位都不想要,难道还会在乎兵权。你说的对,将军当不好可以随时换人。可是换了人难道就一定能打胜仗吗?你先下去吧。”
“父皇。”
秋辰朗走出以后,秋辰舒才从屏风走了出来。
“辰舒,这下你该相信了吧。你七弟他从来就志不在此。”
下朝后,秋景仰就把秋辰舒叫了过来,意思很明显,要立他为太子,诏书都写好了。明日早朝就宣读。秋景仰之所以愿意立这个儿子为太子。一来他是长子,皇后虽然生了好几个女儿,却始终没有生出嫡子;其次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立太子为妙;三来秋辰舒的母妃死的早,但确实是自己年少时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秋辰舒适合。无论从哪一方面,这个儿子都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秋辰舒从小就好学,而且最喜欢研究治国之道,这两年也为自己出谋划策不少。另外秋辰舒的性格坚毅但不残忍,应该是个能够善待兄弟的人;宽容但有主见;从不偏听偏信;对人也很有分寸。所有这些都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可是秋辰舒听了父皇的话以后却犹豫了。因为他觉得秋辰朗如今正在风头上,一来怕秋辰朗有异议,二来就是怕有些大臣会不服。秋景仰只是微笑着说他断定秋辰朗不会要这个太子之位。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父皇,是儿臣小人之心了。”
“父皇没有别的心愿,只是希望你以后善待自己的兄弟。至于你七弟的兵权,你若真的不放心,到时候由父皇收回来就是了。也好过你亲自去收回。”
“这个就不必了,父皇既然让儿臣来当这个太子。若真有什么事,儿臣自然也能解决好。”
“好好总算父皇没有看错你。”
第二天早朝,秋景仰就宣读了圣旨,同时还下旨将丞相谷文运的女儿谷新芬下嫁给太子,将礼部尚书的女儿尹尚灵许配给了秋辰朗。秋辰朗下朝后回到自己的住处,露出一丝苦笑。昨天他的确不知道屏风后有人,可是他们都忘了他是习武之人,在他离开大殿以后,秋辰舒并没有马上走出来,但是他动了。而这一切秋辰朗都听到了,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如今他知道了。只觉得心里有些许的苦涩。他本就无意于皇权,可奈何就在皇权之中。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既然已在这皇权之中,那也只能是这般的过下去了。只是自己舍弃了皇权,不知道是否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天晚上,京城博艺院中仍是人声鼎沸。虽然商星沉已在这里卖艺近两个月,但是想一睹风采的客人仍是络绎不绝。商星沉虽然也是卖艺不卖身,但是她所卖的却不是琴棋书画,而是舞,她这舞于别人的又不同。归南国的女子起舞都是讲究柔媚,纤巧。可是商星沉却不同,她的舞是似男子般的豪放和刚劲有力。真的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博艺院为了她的舞蹈特意在院中搭了一排木桩。从高到低,从细到粗,不止如此,柱子之间的距离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关键是这柱子之间的距离并不是越粗越低的距离越远,而是越高的越细,越高越细的之间的距离反而越远。当两个月之前他们来到这里,像老板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伍定关有些怀疑的看着站在身边的那个有些粗糙的男人。
而那个明显是要跳舞的人离他不算很远,但是凭他识人的多年经验,他感觉到那个人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姑娘确定最高的柱子要两丈那么高吗?那可是很高的。万一姑娘…..”伍定关还想说什么,那男人已经拿出一锭金子。
“有什么事,我们自己担着。我家小姐不过是看上你的场子,你只管照做就是。”
伍定关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钱又没见过,本想一口拒绝的。可他还没有开口,那个不远处的人开口,一开口,伍定关就觉得自己根本拒绝不来。因为他虽然见人无数,尤其是女人,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毫不夸张的说,他伍定关见过的女人比宫里皇上见过的女人还要多。可是他还没有看清这个女人的长相。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她的声音仿佛是来自云端般,软软的,带着些许的娇媚,但又不至于太过让人想入非非;又似乎带着一种无奈;又似乎有种无尽的缠绵。总之伍定关是被迷住了。
“显扬,不得无礼。不知伍老板三天能否做好我们所要的东西。”
伍定关只觉得好笑,刚才自己还想拒绝别人,可如今别人开口竟是问自己是否能做好她要的东西,仿佛自己一定会答应一般。可偏偏自己就答应了。更让他意外的是,三天之后第一场演出,并没有什么人,因为桐都的人还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三天后,就几乎是人满为患,即使过了两个多月,仍是如此,但是每次他把钱拿去商星沉的院子,商星沉总是微微点头,她手下的那个人也从来不去看钱。可是若他们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