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朱珠看着屋内的陈设,多是冷沉之色,看姐姐的衣着,姐姐似乎从来都没穿过繁复华丽的裙子,裙子不仅颜色冷沉,而且装饰极少,裙子直坠向下,十分简单。
而朱珠穿的衣裙,裙面上的刺绣几乎占满了大半个裙面,腰边挂着香包,香包下缀着流苏。色泽也十分鲜亮。
或许姐姐是要维持着婆母这个身份,不得已而为之。
朱珠还是希望姐姐能松快些,心底便琢磨着主意。
很久没响起翻书声,谢延看着发呆的小姑娘,轻轻叩了下桌子。
啊!
朱珠发现自己被抓包,赶紧低下头继续练字,悄咪咪写了一个字,又悄悄抬头,正巧被抓了个正着。
被抓住后,朱珠索性放下笔,一本正经道:“姐姐,我休息会再写。”
休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装模作样休息完又回来了,这次认认真真写完十张大字都没抬头,一口气写到用午膳。
朱珠在家用午膳后都会小睡一会,只是原先刚嫁进侯府,总不太想服软,若旁人想她怎么样便怎么活,听话固然能得到安稳,可是她又不是生来就要听话的,若人生来就是要听话的,为何是她听别人话呢?
心底替自己筹谋着在侯府立足,也就没了心思午睡。
如今心情放松些,久违的困意便又袭来。
朱珠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闭了闭眼,想睡似乎又要强撑着,睁眼时眼中泛起一层水光。
小姑娘明明困得不行,还撑着精神,软乎乎问:“姐姐,可要一同小憩?”
说着欲攀扯上这个所谓的“姐姐”,手臂抬起间露出雪白的手腕和手腕上金叶模样的手镯,微微俯身,欲挽上姐姐的手臂。
谢延眉心一跳,错步避开,抬手扶住朱珠的手臂,目光触及手腕间的白腻,替她扯下袖子,“衣着得体。”
因为倾身的缘故,小姑娘发簪倾斜了一些,谢延又扶正发簪,“去榻上睡。”
榻终究不是可以安睡的地方,一是冬日寒冷,二是……朱珠脱了外衫。
谢延走到外间看书,却仍然能听到小姑娘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朱珠午睡前,定会卸了簪环,褪去外衫,这样睡才觉得舒服。
小姑娘收拾好上床后还不忘了姐姐,因为渴睡,嗓音有些绵软无力,唤着外间的谢延,“姐姐,朱珠将被子暖好了,来睡吧。”其中因为没有汤婆子,被子还没暖呢。
谢延眉心又跳了下,倏然放下手中的书,似乎第一次意识到朱珠和他收集的南海琉璃珠的本质区别。
同样喜爱,同样美丽,只是珠子是死的,朱珠……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