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摇头,“那人是谁?”
白衣男子又看了眼远处,暗叹一声,“邺京城中鱼龙混杂,保不准便是个无赖,姑娘无碍就好。”
黎云书明显察觉那人功夫不弱,不像是寻常人。但她不好对陌生人说太多,向白衣男子道谢后离开。
白衣男子见她离远,飞身赶回东宫。“殿下。”
“当真有人刺杀她?”
白衣男子点头。
太子冷笑,“二弟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殿下,参加会试之人如此之多,她也不过是一个解元,保护她做什么?”白衣男子疑惑地问,“何况您也说过,她在江南时拒绝了您的请求,明显是不会与我们站在一处啊。”
“她不领这个情,不代表别人不领。我们的目标不该是她,而是她的师父才对。”
“您是说李谦大人?”
太子闭上眼,缓缓点头。
白衣男子思索片刻,“李大人确实是个人才,若能让他为殿下效忠......”
“不。”太子回拒了他,“李谦这种人太过狂傲,大邺能谋善断之士如此之多,何必请他来徒增心烦。”
“那您的意思是......”
“沈家倒台后,他是最可能知道五殿下下落的人。”
白衣男子噤声了。
“若我们能保她入朝为官,李谦看在眼里,自然能放下对我们的戒备。从她入手,说不定就能套出五殿下的下落。”太子悠悠道,“朝中众臣都以为我真心尊崇李大人,表面功夫做了这么久,不就为了彻底除掉那人吗?”
“等我们找到线索,二弟想对她做什么,就与我无关了。”
屋内沉默许久,白衣男子问:“十九年过去,连沈家都没了,您还觉得五殿下活着?”
“当年父皇找人算了一命,那卜卦者说五殿下命数未尽,叔父的气运并没有断绝。虽然事后父皇大恼,因他大放厥词将他处死,但谨慎些总没有错。”
“毕竟他当时还大言不惭地指责,我们来路不正,不及三十年,便会被取而代之。”
“这虽是些无稽之谈,但事关重大,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与此同时,姜鸿轩背对着黑衣人,把玩珠玉,“太子的人当真救了她?”
“属下同那人交了手,招式与太子府上的人如出一辙,不会认错。”
“当年对我那般抗拒,到底做太子的狗。”他冷笑着松开手,“还以为她是真的清廉正直,想让她为了我的计划出谋献策。如今看来,也没有留她的必要了。”
珠玉碎裂的一霎,姜鸿轩回转过身。
今日他没有带帷帽,面目暴露在了烛火之下。
他长得十分俊朗,浓眉高鼻,轮廓清晰。
若非左眼眯合出了诡异的模样,这该是一副好看的相貌。
——但就是因为这只左眼,他彻底失去了争夺帝位的资格。
当年为了讨取父皇欢心与信任,他拼命帮鸿熹帝篡位,在最紧要的关头,替父皇挡了致命的一刀。
那一刀狠狠划破他左眼,毁了他半边容貌。事后他寻了不少大夫医治,脸上刀伤渐渐褪去,左眼却再也看不见了。
为鸿熹帝挡下这一刀,真是他犯的最大的错。
鸿熹帝果真承了他的情,对他颇有愧疚。
但他也觉得,让一个左眼失明的人来做皇子,有损皇室形象。
所以鸿熹帝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嘱咐姜鸿轩不得在府外任何人面前摘下帷帽。他虽然没有明说,姜鸿轩却明白了:父皇绝不会将帝位交给他这个失明的人。
——这让他如何甘心?
“今日只怕是打草惊蛇,太子定会在她身边严加防范。”姜鸿轩沉思着,“她如今不过是个举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不给她考中的机会,一切就好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阿酒找到了这位大放厥词的神秘卜卦者。
阿酒:听说您这儿算卦挺灵?
卜者:你算什么?
阿酒:可以算我什么时候涨收藏吗?
卜者:梦里。
阿酒:可以算我什么时候上架吗?
卜者:梦里。
阿酒:除了梦里呢?
卜者:那你还是做梦去吧。
阿酒:......
史载:公元某年,这位大放厥词的卜卦者因得罪他的作者,被众龙套混合打后,悲惨死于书中。
阿酒:(冷笑)贺贺贺,我还想留你一命的,这就是你实话实说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