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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水贼

他被朝廷逼迫得没办法,才勉强收下。

一晃到了如今。

吴大志知道,朝廷又让人来监视江南,风头正紧,赵克也是没办法。

但他虽被众人说得犹豫了片刻,还是坚信赵克是当年放他一命的好兄弟,他不在乎。

“弟兄们再忍忍。”吴大志深吸气,“有风声说,邺京头号商会即将往江南送货。他们的路线有纰漏,咱们见机行事,定能一举拿下!”

却不知赵克因沈清容的举动,早已开始动摇。

黎云书虽未同他有太多接触,也察觉到了府中气氛的不对。

譬如,赵夫人与赵克的争执愈发多了。

她对此从不过问,但摔东西和打骂声并不受她控制。府中上下如被锅盖倒扣住,除了听赵夫人和赵克的好戏,没有任何人敢出声。

黎云书不动声色,每日照常陪赵夫人下棋。前几日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第三日时赵夫人终于没忍住,在黎云书面前哭了出来,“没想到家里人还不如一个外人!”

她知道机会来了。

黎云书故作大惊,赶忙安抚,“夫人何出此言?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安慰许久都不见好,她感慨一声:“夫人也太抬举我了。知晓我是个外人,自然也知晓赵巡抚要比我......”

“我不是说的你!”赵夫人带着哭腔喊道。

黎云书闭了嘴。

赵夫人兀自哭着。

默了许久,她问:“那到底是谁,惹夫人不快了?”

其实赵夫人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只知道他是赵克的旧友,赵克的银钱,有很多都是与那人合作而来的。

她不在意其他的,也不想知道太多。她在意的,只是手上有没有足够多的银钱。

赵夫人跟着赵克受气来江南,一直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若非赵克说回邺京后就没有这么多银钱花,她早就走了。

结果前几日,赵克却让她收敛节俭,说是友人遇到了麻烦,一时半会怕寻不来银两。

这怎么可能!

在她看来,赵克挣不到钱,就是赵克没本事,劈头盖脸把赵克骂了一顿。

男子最听不得旁人说自己没本事,两厢争执起来,一争就是好几日。

这些话本不该往外说,但如今除了黎云书,赵夫人也不知向谁倾诉。

她如竹筒倒豆子般倒给黎云书。黎云书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安静听着,听到最后,她缓下声,“夫人莫急,这事情还有其他解决的法子。”

早年在关州时,她就劝过不学习的弟子、劝过固执的长辈、劝过濒临绝望的百姓。如今黎云书凭着经验,一点一点给赵夫人梳理,“您要相信,赵大人是向着您的。您和大人是一家人,真正的矛盾不在你们两个之间,而在于你们和那个外人啊。”

这话说到了赵夫人的心坎上,她当即点头,“没错!我到现在也不知那人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黎云书思量着,“赵大人不愿告诉您,想必是有他的难处。反正知道那人对您也没好处,不如给大人留一条退路。”

赵夫人同她在一起这么久,头一次觉得黎云书的话音这般干净悦耳,这般有信服力。

她不由自主地顺上了黎云书的思路,听她继续:

“依我看,兴许就是大人与那人之间产生了什么隔阂,他心里也正苦恼着。您在这时,就更该让大人觉得,您才是他的亲人,要远比那个人重要——这样,大人不就会站在您的角度考虑,想办法替您解决困难了吗?”

赵夫人安静了。

她用手绢拭去眼泪,“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夫人也不必做太多,只需体谅便可。”黎云书悠悠道,“赵大人需要的是支持,您便给他支持;需要的是陪伴,您便一直陪着他。他如今孤立无援,您就想尽一切办法去照顾他,让他知道您才是陪他走到最后的人。”

于是那天夜里,一身疲惫的赵克回府之后,却见赵夫人安静地等着他,做好了他最爱吃的饭菜。

他直觉这是场鸿门宴,满腹狐疑地在桌前坐下,赵夫人立马靠过身来,用手挽住他。

她拈起饭菜放入他碗中,“夫君,吃吧。”

夫妻二人沉默着吃了片刻,赵夫人忽又开口,“夫君。”

赵克身形一僵。

按照惯例,她殷殷切切为他做东西,再来这么撒个娇,多半只为了一件事:要钱。

赵夫人花钱毫不吝惜,但他和吴大志两面为难,已经快支撑不起了。

正犹豫着该怎么回复,赵夫人又软声道:“夫君,先前是穗穗不懂事,一直向你讨钱,为难你了。”

“穗穗今日想明白了,我该多替夫君您想一想。”她说着说着,不自觉哭了出来,“夫君你来了江南平贼,我受委屈,难道你就不委屈了吗?我每日都在府中呆着,可是你是在用性命杀敌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赵夫人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赵克见她哭,本就心软,又听她难得想到自己,更觉得感动,“穗穗,是我没本事。”

“不,是我没有体谅你。”赵夫人轻轻啜泣,“我该站在你的角度去想事情的。钱财没了便没了,夫君您好好的,什么就都值了。”

两人在这里互相倾吐了半天,待吃完晚饭后,又回卧房折腾了好半天,末了赵克重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你我才是一家人。”

赵夫人伏在他耳旁,安慰着:“夫君,不要紧的,手头紧一些便紧一些。我以后不去买那些绸缎,也不去看玉石了。以往衣上的绣工要花很多钱,日后我努力学学,争取将这笔钱省下来。”

她从没如此懂事过,赵克一听,又是心疼又是内疚。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该为她好;越这么觉得,就对吴大志多了些不满。

黎云书的法子当真管用。

赵夫人发觉赵克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也不再苛责黎云书了,瞧见她时嘴角都是扬起的,“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还真有些本事。”

黎云书客气地回应:“雕虫小技罢了。”

照原定的计划,商会的船正逐步临近江南。

吴大志庆幸地对赵克亲卫道:“麻烦让赵兄等等,等我截了这批货,分他一票大的!”

话传到赵克耳中,他面沉如水地问身旁侍从:“商会的货,大约值多少银两?”

“听说足足万两白银呢。”

赵克点头,在心中将这个数目悄悄记下。

等商会来的那日,水贼倾巢出动,将商会的钱劫了个精光。

邺京的商人们大怒,圣旨怪罪到了赵克头上。赵克将球一踢,踢给了沈清容。

这么大的事儿总要有人背锅。赵克比沈清容官职大了那么多,再搬出沈清容之前的猖狂行径,随口几句就把他拉出来当了替罪羊。

沈清容不太好以四殿下的名头继续行事,收敛兵力消停了好久。

这几日他无事可做,整日在茶楼借茶消愁,对黎云书道:“我的乌纱帽要是真没了,你可得对我负责,别逼我出去卖美色。”

黎云书呵呵一笑,“我觉得倒是条好出路。”

说完就被沈清容张牙舞爪地追着打。她满屋子躲闪,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事情果然如黎云书所预料的一般。

吴大志如往常般与赵克分成,赵克默默收下了这些与自己预算差额悬殊的银钱,面上并未显露,却对潜伏在吴大志那边的亲信道:“这些时日,你多提防着他一点。”

见有了钱财,赵夫人自然高兴,赵克却频频叹气。她问何故,赵克道:“如果我昔日的友人投奔了水贼,我该如何是好?”

赵夫人笑了,“即便有过旧情,可他毕竟是水贼呀。夫君,你是个朝廷的官员,孰轻孰重,难道还分不清吗?”

可他毕竟是水贼呀。

数日的纠结彷徨,数年的挣扎恩怨,在这句话面前地动山摇。

夫人说得对。

吴大志他,也就是个水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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