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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读网 > 我教的纨绔篡位后 > 第35章 令符

第35章 令符

他答不出话,只道:“殿下自有办法。黎姑娘,马车已在城外备好,久了唯恐生变。”

“意思是,你们的重点只在谋害沈家,却对关州百姓的生死,没有一点准备?”

黎云书淡瞧着屋中的黑衣人,“沈家一心为民,反被你们诬为惹是生非。他们所作所为,皆是关乎百姓利益,为了关州百姓可以不顾一切——你们呢?”

“你们口口声声说天下苍生,字字句句是千秋万代,做的事情却是让我谋陷忠良、让我弃关州七千人性命于不顾!你们这样......”她抄起茶盏,猛地掷在地上,“也配让我追随?也配说是为了黎民百姓好?”

“我想明白了。”她话音透着酸楚,却不乏坚定,“我若连关州城的百姓都守不下来,谈何守下大邺?我当官入朝,不是为了自己过得多好,是希望朝中能有有志之士站出来,希望真的为百姓做些实事,而非与不正之人沆瀣一气!”

“燕阳之所以灭城,大邺之所以衰颓,正是有你们这一些打着为国为民幌子旗号的人招摇撞骗!你们若当真为了大家好,为何不去北疆,为何在关州危亡的时候,迟迟不来增援?为何——”

“够了!”

谋士呵斥一声,“黎秀才,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周围的黑衣人抽出长刀,刀光凛凛,几乎将屋内照亮。

黎云书冷笑一声,亦拔出早就备好的刀,“来人!”

茶楼的门被人踹开,关州卫兵见状,咬牙道声“果然有逆贼”,持刀冲上前。

“且慢!”

谋士不紧不慢地晾出牌符,“二殿下令符在此,你们敢杀这里一个人试试?”

一言落地,闯入屋中的卫兵都僵住了。

一个个死死握着刀,盯着那令符,咬牙切齿。

持有二殿下令符之人,地位堪比姜鸿轩。

若是杀了这样的人,不仅是当众打了姜鸿轩的脸,依照律例,更能算是欺辱皇子。轻者处死,重者可诛三族。

诛三族。

这绝不是一般人能担得起的罪过。

连黎云书也没想到,他们有这后手。

她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垂睫瞧了眼身后的沈清容。

怎么还没有醒?

她早就猜到姜鸿轩图谋不轨,去医馆调换了纸包中的药,只为将二殿下的人全都引出来。

那药只会让人短暂的休憩片刻,并不会致命。

按理来说他也快醒了。

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怕沈清容出事,握紧刀,更不敢乱来。

谋士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笑意森冷。

“没想到啊,圣人千虑必有一失,黎姑娘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他一步一步,走到黎云书面前,故意压低声,“黎姑娘可否想过,你阿娘若死了,你的科考、你的未来,会怎么办?”

“按照大邺律例......”他语气得意,“你可是要戴孝半年的。”

大邺对前朝诸多制度进行改革,其中就包括丧葬制度。

他们将三年守丧缩短为半年。这半年间,居丧者不得婚嫁、不得科考、不得开荤、不得从商。

她若戴孝半年,恰恰会耽误今年八月的乡试。

再次乡试,就要等到二十岁了。

对于大邺的女子来说,二十岁早是结婚生子的年纪,继续科考,她耽误不起。

“你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谋士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我说过,二殿下他很喜欢你,你若跟他走,他大概......”

这话还未说完,黎云书握刀的手忽被人抓住。

她被那人拽着跌坐在位置上,刀也被抢走。

面前压来一片阴翳,耳旁顿时传来谋士的惨叫。

“你方才说什么?”

沈清容拎鸡崽一般拎起谋士的头发,笑容让人胆寒,“姓姜的喜欢她?”

谋士挣扎着正要答话,又被他捅了一刀。沈清容笑着咬牙,“来,让他再喜欢喜欢试试!”

“不就是诛三族吗?少爷我的族人几乎都死在疆场上了,你来诛,你看我怕不怕!”

几刀之后,谋士没了气。

他将人扔到一旁,一扫黑衣人,语气难得狠厉,“都给我杀了,出了事我来担!危难关头祸乱民心,当我沈家吃素吗!”

有了沈清容的话,官兵们都放开胆子,将黑衣人杀的杀,伤的伤,不听使唤的就地解决,听使唤的押到衙门中去解决。

黎云书握紧了竹椅的扶手。

沈清容素来以君子自居,平日里就算对敌人,也从不像今日这般当众杀人。她察觉他是真的生气了,又想着是自己先诓他来的这里,忽然有些心虚。

正待趁隙溜走,他问:“去哪儿?”

她一僵,被他摁回原位,“他对你说了什么?”

黎云书反应了些许,才知他问得是姜鸿轩。

话到口中又被她咽了回去。

不免哂了一下。

告诉他有什么用呢?

姜鸿轩给她二选一的机会,她选了沈家,就意味着阿娘的毒无人能解了。

意味着......她亲手害了阿娘。

“没什么。”黎云书疲惫道,“我该走了。”

又被沈清容压着双肩,“他们,是不是又拿你娘亲开刀了?”

她本不想流露出想法,听了他的话,莫名滚出了一滴泪。

匆忙将那滴泪撷去,她道了声“我先走了”,逃也似的从茶楼离开。

*

茶楼事毕后,沈清容安抚了她好久,才知道邹氏出事一事。

又知道唯有皇孙之血能解百毒后,他拉着扶松匆匆奔往医馆。

“黎夫人的屋内,有人看守吗?”

顾郎中不知沈清容是来做什么的,一头雾水道:“没有。”

“拿刀和瓷杯来。”

沈清容吩咐着扶松,扶松立马将准备好的物件奉上。

他对着手心就是一刀。

血顺着手腕滴落,顾郎中大惊,“少爷?”

“别慌。”

他冷静地看着自己的血落入杯中,语气平静,“不是自残,只是想救人。”

扶松看他的动作,明白了沈清容要做什么,低声问:“少爷,您这样,不怕暴露自己吗?”

“我做事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怕什么。”

沈清容一连在手上割了好几刀,见血蓄了小半杯,才不紧不慢地擦拭起了手上的刀伤。

“我更应该怕的,是此举无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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