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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人将领领兵撤退时,藏在村中的军队伺机而动,全歼敌军。
消息传回关州,所有人都沸腾了。
这可是开战一来,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由他们击退蛮人。
而南城门那一战,也彻底增强了他们的信心——书院弟子和未经过训练的女子们都能守住城门,他们还有什么不能的!
七千人全军覆没的阴霾渐渐消散,随着城防的巩固和援军的陆续到来,关州城人眼中,终于有了坚定的光芒闪烁。
此事让城外的姜鸿轩知道了。
他听闻是南城是黎云书指挥,把敌人引到南城也是黎云书的决策,轻轻点头,“这个人,当真有意思。”
“不过,沈清容是怎么躲过见血封喉的?”
“关州最厉害的郎中推断,说那见血封喉是赝品。”
这说法实在太过勉强。姜鸿轩略一思量,摆手叫了一人过来,“那赤目鸩毒,是时候用了。”
“殿下,要用毒杀谁?”下人一袭黑衣,利索地跪下,“杀沈少爷吗?”
“不,当然不。”姜鸿轩不轻不重地笑道,“既然这毒这么珍贵,还是多利用利用为好。那位姑娘这么出色,不如我们卖点人情,套拢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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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沈清容替了黎云书的班,叫她回家睡觉。
黎云书实在是累,刚触到枕头就睡着了。一整个夜过得格外寂静。
第二日她早早来替班,一替就替到了晚上,又执意要来巡城。
沈清容不忍心看她这么忙碌,可手头又有别的事情干,他便嘱咐扶松:“你让她快快回去休息,迟一刻钟扣她一两银子。”
扶松如是告诉黎云书。
黎云书一挑眉,“你让他扣,我不缺钱。”
说完继续忙碌起来。
扶松换了说辞:“黎姑娘,您先回去吧,我看少爷的神色已有些不高兴了。”
“我做我的活,他不高兴又如何。”
无论扶松怎么说,她都岿然不动,只将他当做了耳旁一只苍蝇。
扶松只好去问沈清容。
沈清容没想到她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舔着牙根,一撩袖子,“你去准备点衣物夜宵之类的,我还不信治不了她了。”
他带着扶松朝城门奔去,赶到时夜色深沉。
黎云书稍有了些倦怠,但她不敢松懈。她同一个卫兵正商量着还要做什么,远远地边听见沈清容捏着嗓子喊:“黎师姐——”
他这一声和唱戏的一样,那句“师姐”拖得极长,几乎能兜转出九曲十八弯。黎云书一身鸡皮疙瘩顿起,立马觉出不对。她转过身,就见沈清容摇着折扇过来,身后扶松抓着一大堆东西,宛若一只鼓鼓囊囊的扑棱蛾子。
一看见她,沈清容夸张地倒吸冷气,用扇子惊讶地掩住唇,“师姐你怎么了?为何看起来如此憔悴?”
说罢不由黎云书回应,夺过扶松手里的吃食塞给她,话里满是一往情深、柔情蜜意,蕴着说不清的温柔和怜惜,“我吩咐人为你准备了宵夜,快,趁热吃。”
他说话时卫兵还没离开,听二人这般谈论,立刻扭转过头,假装自己是空气。
黎云书别的不怕,最怕他这般炽热的表现,当即整个人一僵,忙将夜宵推还给他,“不......”
谁知指尖触到他手的一刹,又听他惊呼:“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来不及拒绝,就被他强行塞过食篮。黎云书生怕兵士们误会,一边推着食篮,一边故作严肃地扬起声:“沈少爷,你这样......”
“我这样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沈清容说得真诚至极,看向她时,眼里波光粼粼。
他抢过扶松怀里的长衣,一掀一披,为她系好,“师姐,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啊?”
黎云书震惊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她怀疑沈清容中的毒不是见血封喉,而是狂犬病。
说实话,沈清容也从来没这么扭捏过。
但他看了黎云书的反应,知道她最怕这一套,遂狠心加大了力度,捏着嗓子继续,“我有事,师姐这么忙,我看着心疼。”
“......”
沈清容想了想,贴心的活像一个照顾老母亲的儿子,“要不,我再给你炖点姜汤?”
黎云书人已经傻了。
她看沈清容说出这话后,也有些绷不住神色。虽知道他是故意如此,还是忍不住心慌。
她赶紧道了声“不必”,匆匆转身,“我......先回去休息了。”
沈清容见她又一次逃一般的逃走,拼命揉着自己的脸,让五官回归原位。又清了下嗓子,好歹是正常了过来。
察觉到卫兵们看戏般的目光,他皱起眉,“怎么了?”
卫兵们不敢乱来,哈哈干笑了两声,“沈少爷对黎姑娘,还真是孝顺呢。”
沈清容:“......”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可抓住了黎云书的软肋,他心情颇好,朝扶松吹了个口哨,“走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拿背书来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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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云书被迫下岗,见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只好先往家走。
也不知为何,关州今年的雨水特别多。她从城楼上走下的功夫,又淅淅沥沥下起雨。
黎云书没带伞,加快了步子。谁知刚刚走到门口,黎子序也慌慌张张从里面走出,差点与她撞了满怀。
她眉心一跳,伸手抓住他,“出什么事儿了?”
黎子序气息微急,看见她来,忽然哭出了声,“阿姐你快去看看,阿娘她、她......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