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两人都是一副‘找物资可以，空间没有’的态度。
王哥抬手挠了挠后颈，思考了不到两秒钟就回道：“那成，就照你们说的来。不过说起来你们啥也没带就上高速，也不怕饿着？”
既然已经暴露了精神力，傅晏索性就都拿这个做借口。
“嗯，本来打算靠屏蔽丧尸的能力，在半路找吃的。”
高速上半路能找到食物的地方，百分之九十就是服务区了。
王哥一听，干笑了两声，“半路上的服务区大多都是幸存者，吃的都没剩多少了。”
听着王哥干巴巴的解释，一点儿也不像是即将被‘推翻的强权’应有的样子。
苏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试探一下，“那个……附近的幸存者都在这儿了吗？”
她虽然不知道之前那声音是从哪儿传过来的，但肯定不会是太远的地方。
说起来，这种探听能力是不是就是有点儿类似于孙哥的能力？
难道她也觉醒精神力了？！
光是这么一想，苏格就忍不住激动起来。被傅晏握着的那只手猛地用力，反手捏了回去。
好硬……
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已经架起了篝火。
因为要避开加油站的缘故，从服务区大厅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小块明亮的地方。
周围都是攒动的人头。
可能是因为没有太多灯光，夜空一下变得明亮了许多。繁星点点，北斗七星异常明显的悬在夜幕上。
三人之前就把长条凳搬到了服务区的院子里。
王哥盯着远方顿了很久，才回答道：“也不是，就是……你们过来的时候在路边看到过一个厂子吧？”
苏格点头，那个厂子似乎很早以前就已经被废弃了。就在距离服务区不到五公里的地方。
她费力蹬车的时候，就见到里堆满了报废的车辆。
整个场子也是破破烂烂的，看上去特别有上世纪末警匪片里烂尾楼的感觉。
王哥叹了口气，“也没啥不能说的，本来都一起逃难嘛。后来大家没谈妥，就走了一些人，他们就住在那个厂子里。”
说着他又抠了抠头皮，“这服务区里的食物就是因为被他们分走了一部分，我们这些人才开始粮食紧张的，不然的话暂时吃个个把月还是没问题的。”
傅晏蹙眉，“那个厂子现在还有人在吗？”
一个废弃的厂子那么大一个目标，他经过时自然也留意过，不过他当时并没有感觉到里面有人。
自从觉醒了精神力之后，傅晏就发现他对他人的视线更敏感了。
这也是他经常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苏格在看他的原因。
除非那些人根本不关注外面经过的人。或者就是他们中也有人能够掌控精神力，且精神力高出他一大截。
不然他不可能感知不到。
王哥干笑两声，“这，这咱们肯定不知道，隔那么远怎么可能知道呢。”
这话一出，傅晏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因为他之前就感知到了王哥的精神力触角，就在刚那些人涌向外面时。
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直接说出他的精神力，因为他知道王哥肯定会懂。
王哥果然也没有过多追问，轻而易举就相信了。
苏格轻轻挠了下傅晏的手背，示意他自己有话要说。
等傅晏回捏了一下后，她就说道：“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经过那儿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些消息。”
顿了下，她又学着王哥的说法，“也许是我们听错了，毕竟我们隔得也远，肯定不可能听到的。”
“嗨呀，你这小丫头嘴真……”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开始咳嗽。
没咳几下就听他从喉咙深处‘嗬’了一声，然后脖子一歪。
苏格这时还紧张了一妙，以为一个大活人就要秒变丧尸给他们看。
结果下一秒，就见王哥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因为拉丝，他还连呸了好几下。
等终于呸完，他又转过头一脸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哪儿了？哦，你这小丫头嘴巴厉害啊！”
苏格：……
突然就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好在王哥这会儿也不需要苏格搭茬，他自己就能接下去。
“其实前天的时候小郑他们去过厂子附近，说是那里似乎已经没人了。不过我估计他们肯定没走远。”
“咱们这不是W服务区嘛，距离W县县城也就8公里左右。最有可能就是去那儿了，怎么说他们的粮也不多了。”
傅晏扬眉，“你们也一样快没粮了，怎么不去W县里找找粮食？”
这个问题苏格也想问。
毕竟像她这样的运动废材，今天一天都骑了好几个8公里了。
而且从这些人之前震惊于傅晏不会开车的表现来看，他们之中不缺能开车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不去W县找食物，而是选择留在这里那燃油换食物呢？
想到这儿，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按理来说这条路上这些天来，应该只有之前那辆‘橙色出租车’和‘他们两个骑车人’。
这两波外来者吧？
那王哥之前为什么要说他们本来是拿燃油换的？
跟谁换？
换什么？
傅晏虽然不知道苏格在想什么，但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僵住了，不像之前那么好揉捏了。
他侧头望了眼苏格的模样。
小姑娘还老老实实戴着口罩，遮阳帽虽然被稍微抬起来了一些，但还是遮住了她的大半额头。
就算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她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边上的样子，傅晏就觉得踏实。
‘为什么不去W县找粮食？’
王哥一听这问题就想骂娘，那哪是他们不愿意去找！
分明W县现在满街畜生乱跑，还有食肉动物出没！
他就想问了W县四周也没啥深山老林，哪儿来的那么多豺狼虎豹？
想是这么想，但他的话说出来就换了个味道。
“咱们这儿服务区的食物暂时还够。再说了就跟之前运转加油站差不多，咱们现在就是不要钱，拿吃的换，暂时也能过下去。”
听到这，苏格没忍住问出来，“可是在我们来之前，应该是没有车辆过来的啊？”
“而且既然过得下去，为什么还要问我们要？等人家过来换燃油不就行了？”
之前A市的人大多在居家隔离，如果说是A市高速入口之前就已经在高速上的人的话。
其一，那些人经过A市后，还是会遇到大车追尾的那段‘路障’。
其二，那些人就算下车步行经过‘路障’，再沿途换车继续行驶，那他们应该也没有多余的粮食拿出来换燃油啊？
苏格的问题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王哥脸上的笑意收了一下。
但他看傅晏一副小丫头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还盯着自己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就忍不住‘啧’了一声。
王哥稍微顿了下，然后冲傅晏笑道：“小兄弟，你这个未婚妻不得了。大老爷们儿说话一直插嘴，再不管管结婚以后迟早得骑你头上来。”
不管傅晏是什么反应，苏格听到话的瞬间拳头就硬了。
一直以来的‘超轻微社恐’，换言之就是‘不想跟不熟的人多说’的毛病也没了。
但问题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跟不熟的人说话，跟熟的人又不会吵架……
这就导致苏格在想吵的时候，发现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怼不出来。
或者说怼出来的话超没气势。
比如此刻。
苏格捏紧了拳头，吐出了一句，“那你老婆可真惨，连言语自由都没有。”
王哥那话，傅晏一开始倒是没多大反应。毕竟过去十几年，他没少听过这种话。
就算他自己不这么认为，但也不会特意去跟那些男人说道什么。
傅晏满脑子都是王哥说出口的那句‘未婚妻’和‘结婚后’。
之前苏格发呆的时候，王哥曾经问他小姑娘是不是他的小女朋友。
因为不喜欢王哥问话时的那副神态，傅晏就告诉他，“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那个时候他一说完就在等苏格的反应，没想到小姑娘因为出神一点儿没听见。
所以王哥这话一出，他下意识等着看苏格对‘未婚妻’这个头衔的反应。
没想到小姑娘第一反应是：拳头硬了。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这里是五十年后。
男女平等已经不是嘴上说说的内容，像王哥这种思想现在是完全可以回击的。
不像是五十年前。
就算打老婆众人也觉得是人屋里头的事儿，外人没立场去评说。
想到这，傅晏一手包住苏格的小铁拳，轻轻握了握。
然后抬眼盯着王哥的眼睛，淡声道：“不用结婚后，就是现在我也乐意。”
苏格先是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苏格：？
不是，等等，话题为什么就跑到这儿了？
傅晏这话是真把王哥给堵死了。
他一直不停地点着头，然后冲傅晏竖了个大拇指，“耙耳朵成你这样也是少见。”
傅晏虽然不知道这词的意思，但也能明白大概是惧内的意思。
他没有再辩，直接重回正题，“所以为什么不去W县找粮食？那里有什么？”
一开始，傅晏以为自己说了他能‘用精神力屏蔽丧尸感知’时，王哥还不放弃询问空间。
是因为他想直接获得现成的食物，不想花费精力人力去县城寻找。
可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W县的情况有异……
王哥既然已经推测了另一伙人可能去了县城，居然还能稳坐这个即将断粮的服务区。
只能说明，W县的情况比这个服务区还要危险。
民以食为天。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从这些广为流传的话就能看出来，食物一直以来都是人类生存生活永恒的主题。
什么情况，对即将饿肚子的人来说比寻找果腹的食物还要紧？
只能是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了吧？
看两人追着一个问题问个不停，王哥突然笑了，“害，看你们严肃的，整的跟审犯人似的。”
他说着伸了个懒腰，夜色下能看到深色上衣下摆窜上去一截，露出了比他的脸和胳膊白出不少的胖肚子。
看王哥的态度忽然又软了下来，但就是不回答关于W县的问题。
傅晏忽然转移话题，问道：“学开车大概得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