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的那个女人,背后主使查出来了?”
萧衍颇似漫不经心的问。
其实这种小事,温酌派王掌柜已经交押京兆尹处办理,了解了详情,便先将那女子送入了羁管所。
京畿府的府衙大大小小的案子有几十件,得一件一件慢慢处理,等轮到温酌她们这案子的时候,都不知得拖几个月。
到时候想要查背后主使,人家早就毁灭了证据,将自己摘出去。
不查出来,始终是个祸患。
萧衍一手成立北镇抚司锦衣卫,一应事都由他说了算,叫属下去查这么件小案子,也算不得公器私用。
锦衣卫下属办案司亲自拿了腰牌将那女子从京畿府的羁管所里,将人提出来,在诏狱中审问,原这女子只说是看不过花颜阁只做有钱人的生意,定的价码高,锦衣卫的手段,哪怕是上过战场铁血铮铮的汉子,也绝撑不过两天,何况只是个想要敲诈的女地痞。
“查出来了,这女人背后指使就是玉林春的几个老板,花颜阁开业后,分走玉林春不少贵客,他们便想了这个法子,买通了一个平民百姓,叫她扮成有钱人家的小姐,去污蔑花颜阁。这个常姓女子,收了银钱,花了十两买衣裳首饰,令有一百九十两藏在她家灶台下,这是供词。”
萧衍看了一眼,放到旁边:“我记得玉林春是安国侯家的产业来着。”
“是,本来是安国侯一家的,陛下登基后,安国侯不得帝心,连宫廷供奉都没了,他们家搭上了宫里的柔婕妤娘娘,分了玉林春的四成受益,上个月便又恢复了他家的宫廷供奉。”
萧衍心中了然,冷笑道:“因为东西卖的不好,柔婕妤收不到那许多的银子,定然大发雷霆,不愿在皇兄面前给玉林春美言,便使出这种阴毒手段。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日将供词一柄拿去告诉京兆尹,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安国侯是怎么不得圣心的,萧衍心知肚明。
与他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先帝在时,他便薨了两任王妃,他的婚事,除了当时正是康郡王的皇兄,无人放在心上。
先帝被皇兄拿着此事烦扰了几回,烦不胜烦,便随意指了安国侯,问他家有没有适龄的女儿,谁知安国侯这人猴精,不愿将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名声不好又不受重视的皇子,便将自己远房外甥女推出来作为挡箭牌。
在先帝面前巧舌如簧,说这外甥女自小养在侯府,与亲生的无异,他本就会哄先帝高兴,先帝开心了,便也不顾什么身份匹配,女郎人品如何,便为他定了这门亲事。
结果,安国侯这远房外甥女,也不是个省心的,居然与情郎私奔,差点给他带了一定好大的绿帽子。
皇兄本就因为安国侯不诚心对其不满,出了这事更是暴跳如雷,后来皇兄登基,安国侯想要将亲女送来做王妃,他和皇兄也不愿意要了。
再加上,安国侯虽然并未在景王英王之间站位,立场却很暧昧模糊,皇兄不喜欢这人,也没拿着他侯府的错处,便慢慢将安国侯边缘化。
安国侯自是着急,本来可以凭着与萧衍的姻亲关系,一跃成为新皇亲信,谁知错失良机。
他们家有些产业,在先帝时期,跑马圈地,霸占的良田铺子,都被锦衣卫查到,一一收回,便开始想别的辙。
居然急病乱投医,找上了柔婕妤的门路。
这个柔婕妤,年岁倒不大,也算是个新宠,宫里已经生育的皇妃们,除了皇嫂独孤氏,便是淑妃、丽妃,都是郡王府的老人,都已经年老色衰,差不多是近五十了。
除了年轻貌美的沈贵妃,这个柔婕妤还算的上得宠,可在后宫里也算不得个大人物。
安国侯真是越来越没落了,居然抱这个不算粗的大腿。
素日这些世家背后议论他,他是从来都不在乎的,可既然敢找温家,尤其是温酌的麻烦,他心中便好似有一股火气,怎么压都压不住。
温酌并不知道,不过半月,宫里祭祀恭敏太后时,柔婕妤因为穿了恭敏皇太后生前最爱的衣裳颜色,被永平帝大加斥责,随即便被打入了冷宫。
玉林春的皇家供奉,没了柔婕妤的美言,自然也便鸡飞蛋打。
作为始作俑者的萧衍,自然没有去温酌面前表表自己的功劳,温酌也并不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萧衍为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玉林春不行了,花颜阁的生意却是蒸蒸日上,除了拥有核心配方的玉容霜和珍珠膏,需要温酌来配,其他的诸如玉女桃花粉、依兰香粉,眉黛膏、唇脂、胭脂等都交给花颜阁的伙计们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