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天旋地转,她被直接丢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
温酌顾不上手臂的疼,急忙翻身起来,摘掉头上的布巾,她被男人丢到了一个稻草堆上,稻草堆上头还铺了一张狼皮,一点都不扎人。
看着这高大的不像大梁人的男子,正站在塌前,一张修罗鬼面俯视着她,温酌急忙后退,到退无可退,后背抵着石壁,从怀中掏出一根簪子,尖锐的那头对着这男人。
“你,你别过来,你若是过来,我就刺死你。”
男人好似对这样的温酌极有兴趣,单膝跪倒稻草塌上,缓缓俯身:“你过去又如何,就凭你这柔弱的手腕?一折就断,刺死我,你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你过来我就敢,我告诉你,你若想辱我清白,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活了这许多年,你还是第一个有胆气说要跟我同归于尽的。”
温酌死死咬着牙根,双目通红,她害怕极了,双腿还在打颤,可就是硬撑着不服输,看着这男人,话却软了一些:“这位英雄,好汉,大王,我,你把我掠来,我哥哥至少也是个官,他若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大王若将我放了,送回去,我们家定有重金酬谢。我看大王被追杀,何不拿了钱财远走高飞,我不会说出大王的下落。”
“你这是在跟我做交易?你家能用多少赎你?”
“我自己就能,至少千两,我能拿的出。”
那男人摸了摸面具下的下巴,好似在考虑温酌说的条件。
“千两嘛,我觉得少了,本大王活到现在还没个媳妇儿,你这小娘子,细皮嫩肉,好看的紧,本大王颇为喜欢,千两不要,你留下来,给本大王做个压寨夫人。”
温酌欲哭无泪,这男人软硬不吃,且总感觉他在戏耍她。
外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带着修罗鬼面的男人侧耳停了停,低低吹了一声口哨,那匹无一丝杂毛,乌黑油亮的高头骏马便轻快的跑进来,对着男人甩了甩尾巴。
男人指着温酌:“看好她,别叫她跑了。”
马极通人性,卧了下去挡住了山洞的入口。
男人转头看向温酌,瞧她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便知她打的什么心思。
“我劝你最好别想逃跑,你在这只用我做我一个人的压寨夫人,到了外头要是被那些人抓住,你这漂漂亮亮的小娘皮可就真进了狼窝了。”
“你莫要唬我,他们身上都穿着官差府兵的衣裳,我不信朝廷的军队,还信你这匪贼?”
男人一愣,没想到她倒是有些见识。
好笑道:“这些府兵可不是你哥哥麾下那些,对老百姓和善,他们强抢民女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你像个没头苍蝇般跑出去,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有个当官的哥哥,朝廷的军队,也不是所有的都那么好说话的。他们追杀我的时候也没管你是不是无辜的老百姓,明知你是个柔弱女子,还是将箭射到你那边去。”
说完,他赚了一圈腰刀,大踏步的走出山洞,还将外头的树蔓子都放下来,遮住入口。
温酌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听话,听他走的远了,想要挣扎起身,刚才因为紧张而忽视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动了一下,便又滴下几滴血来。
她咬住牙,从裙底撕下一条白绸,略略绑在手腕上。
起身蹑手蹑脚就想往外走。
那匹黑马警惕的看着她,站起来,对着她瓟瓟蹄子,打了个响亮的鼻息。
这马四条腿站起来的时候,比她还高一个头,简直就像是一堵墙横在她面前。
温酌举起手里的簪子:“你快让开,叫我出去,我可不想伤害你。”
黑马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被一匹马鄙视了一样。
黑马冲了过来,用不容反抗却又轻柔的力道,将她撞倒,温酌身子一仰,直接倒在稻草塌上。
“啊……”
她居然被个马欺负了。
温酌想起,大哥曾跟她说的,训马便要强硬,是决不能认输的。
她绝对要逃跑,不能放弃,举着簪子,爬起来就对着黑马冲过去。
谁知,这黑马就像成了精一样,明明那么个大高个子,却很灵活,侧身一躲,不仅没让她刺到,还又一顶,将她顶躺下。
温酌气急败坏,直直就往洞口方向冲,撞上一个硬硬的东西,将她鼻子都撞疼了,酸酸涩涩的不自觉便落下泪来。
“诶?小娘子这是投怀送抱?想通了要做我的压寨夫人了?”
温酌揉着鼻子抬头一看,面前哪里有什么墙,明明就是戴修罗面具的高大男人的胸口,硬邦邦的,别人的胸口都是肉做的,他倒是硬邦邦,比城墙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