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见劝她不动,觉得被温酌拂了面子,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素橘见温酌出神发呆,不由得担心的叫了她一声。
温酌回过神来,安抚的笑笑:“没什么,不必为我担心,这本是早晚的事。”
也不知温承和季长盛那里,说的如何了。
正想着,便见季长盛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气势汹汹面色阴沉,他一挥手:“都给我下去!”
素橘战战兢兢,却仍看向温酌,见温酌点了头,才轻手蹑脚的退下,却担心的不行,站在门外偷听,万一不对劲,要是主君想要打姑娘,她就跑去找温大郎君。
季长盛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温酌,丢给她一张纸。
上面赫然三个字,放妾书。
温酌想要拿起来,细看,冷不防被季长盛抓住手腕,捏住下巴。
他眸中的冷光,几乎要将她冻住了。
“你就这么厌恶我?不愿意呆在我身边?给你平妻的位置,也如此嫌弃!温酌,你好没良心,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将我的真心当成什么了?”
温酌丝毫不惧,扬着头直视季长盛。
“你说我没良心?敢问季大人,我进你季家给你做妾,是哪一样没好好做没尽到我的责任?我没好生服侍你还是没好生服侍你的母亲,你的大娘子?是,季家是给了我渡过难关的银钱,我感恩,可那是我拿我自己换的,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难道没有付出吗?”
温酌攥紧季长盛的手,想要将他的手掰下去,指甲深深的陷入其中。
“你季大人有什么真心,你将我又当成了什么,你与你妻子不合说不到一处去,哪次来不是对着我倾诉你的苦恼,吐一大堆的苦水,可府里为了讨好你的大娘子,克扣我的膳食,徐氏将我同奴婢一般使唤,羞辱我,拿我出气,甚至打我,你季长盛又再做什么呢?你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也作不知道罢了。你贪图我董事贴心,服侍周到,却由着你的大娘子欺负我。现在我已不是任人欺辱的落难穷秀才之女,你便许了平妻之位,呸,我温酌不稀罕!”
温酌斜睨着他:“收起你那副故作真心的样子吧,叫人看着作呕。”
季长盛浑身发抖,气的脸都涨的通红,扬起手欲打她。
温酌却哈哈笑出声,用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你倒是打我一下试试,我现在就是身份不同了,你敢打我,且试试?”
季长盛被推的后退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温酌:“这就是你真正的性子?往日在我面前,你那样温柔贴心,都是装的,哄我的吗?”
温酌整了整衣裳坐好:“我的真实性情如何,你在意?往日你是主君,我是妾侍,因为那三十两银子的恩德,我愿意伏低做小,尽好一个妾的本分,可现在我不愿意了,就这么简单。”
“季大人你一直说你有什么真心,我看却不见得,你娶了徐氏,难道不是因为看中她是伯爵府嫡女的出身?她进了门不仁不慈,如此嚣张行事,你身为丈夫,却不管不顾不进行教导,她犯了错,你便只会推脱责任,你对徐氏有什么真心?你说吴芬儿勾引了你,可你二人青梅竹马,你若不想娶她便早早拒绝才是,可你却任由旁人说,导致吴芬儿一颗心挂在你身上,哦,还有你们两个苟且之事,我记得季大人可是口口声声说她勾引的你。”
温酌嗤笑:“你对你的好表妹,又有什么真心?如今我已非吴下阿蒙,只因哥哥做了官,官还不算小,你便抬出平妻的位分,若我哥哥没这个官位,你季长盛又会如何呢?季大人,你若要别人的真心,需你自己先给出真正的心才是,而不是口口声声拿真心,遮掩你的利己心。”
她指着收拾出来的东西。
“这一百五十两银子,是我赎身的钱,当初季家下的聘是三十两,我以五倍奉还。这个盒子里,是你的大娘子徐氏,老太太和你给的首饰,这二十两,是你们季家给的月钱,这十两,是我给素橘赎身的钱,柜子里的绸缎,做好的衣裳,还有那些摆件古董,我一件也没动,也不会带走,请你将素橘的卖身契也给了我,叫人清点一番这些东西,现在若不清点好,将来可别污蔑我,占了你们季家的便宜。”
说完,温酌拿起那放妾书,好生看了,后面已经按上了季长盛的手印,她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小心的叠好放到袖口中。
季长盛紧闭双目,颓然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