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知,你是可有难处?”
“将军,不是那件事,将军交代的,承都会好好完成,不付将军嘱托,是我的家事。”
“你的家事也可同我说说,还把我当外人?”
温承苦笑道:“不是把将军当外人,只是些许小事,一点烦恼,总不能叫将军也跟着烦忧。”
可萧衍却一直盯着他看,做了萧衍多年下属,温承方将心中烦恼道出。
他将温酌温豫两人这一年的经历如实告诉,又道出身为长兄没尽到的责任,心中实在愧疚难当。
“我本是想这回顺宁事了,便跟妹妹去一趟江南府,亲自与季府尹商讨我妹妹赎身的事,不过,家中事小,国中事大,去江南府的事便要推迟,属下是有些觉得对不住妹妹,才会面有忧色,叫将军见笑了。”
萧衍愣住,他实在没想到,那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也不大,竟然已经嫁人了,还是做了妾。
堂堂四品顺宁都指挥司副参的亲妹,竟给了个从四品的府尹做了妾,说出去,真是笑话。
可这女孩也是为了救治哥哥,走投无路才会如此,萧衍心中不知为何有点遗憾外,总觉得有些怜惜这姑娘,可怜见的,这么小的年纪就吃了这么说苦,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
这世上,又有多少像她这样的,为了救哥哥,给哥哥筹治病的钱,能委屈自己呢。
他皇嫂也有个女儿,比温酌还大几岁,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远不如温酌。
萧衍沉思半刻,安慰温承:“此事你放心,你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我不会袖手旁观。”
他压低声线:“京中的事,如果情报无误,怕是一个月内就会有结果,你守好顺宁便是,选些可靠的,将来可随时接受这边。”
温承也并非纯然的武夫,对于政治敏感度也是一等一。
“您是说……”
“此事不要声张,你等我的消息便是。”
温承心里有了底,对萧衍行了一礼,沉声道:“请将军放心。”
……
温酌摔下墙去,可把两个丫头吓坏,她心中也思量过,那面上有刀疤的男子是何身份,敲他身上穿的也不过是普通的绸,大概是个贵人手下做事长随?不过一身杀伐之气,倒是比大哥还重,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也是位小将军。
那么一张,本应是英俊无匹的脸,却生生被狰狞伤疤破坏,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的。想到这,温酌便更担心大哥,大哥这些年,身上是不是也有这些伤,想到如今的地位都是拼死拼活搏命赚回,她便难过。
但大哥有远大的志向,她做妹妹的,又怎么能阻止呢。
又过了几天,温承也没因为她掉进东院的事过来说教她,显然是那个小将军遵守承诺,没有告诉大哥。温酌心中高兴,觉得这人实在是个好人,若是以后再能遇见,得好生感谢感谢。
又过半月,温酌在家呆的都不想再回江南府了。
季家却来了信,信是季长盛亲自写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温酌见这信便犯了难,头疼的扔到一边,索性不想去管,要不就假装没收到。
信被温承瞧到,他亲自回了信,以温承的口吻,直接将兄妹团聚,需要再多些时日的话写在信上,还在信口盖了他顺宁都指挥司副参的私章。
他就是要直接跟季长盛表明身份,反正早早晚晚他也得知道。这样一来,温酌不用急着回去,就更加自在。
不过几日,整个梁朝发生了一件大事,老皇帝去了。
英王不满崇安帝叫景王监国,将自己排除在外,私下调动庆历军发动了宫变,拿下监国的景王,围崇安帝养病的甘泉宫,康郡王摔宫中三千禁军拼死抵抗,保护崇安帝的安全,苦苦支撑两日,就要宫破人亡之时,忠郡王带着京郊之外的两千府兵和三千巡防营兵士,攻打庆历军,忠郡王作战神勇,将英王生擒活捉于马下。
景王私调大部巡防营兵力,致使甘泉宫只有三千禁军守卫,无兵勤王,然而巡防营主帅却临阵倒戈,将景王出卖。
虽英王被捉,救出景王,景王也被折磨的不像样了,被打断了一条腿,以后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老皇帝大怒,痛斥景王英王是逆子,不孝,景王私调巡防营,降为庶人,英王谋逆作乱,不仅废为庶人直接处死,夺其萧姓。
崇安帝本就老迈,身体一直病着,经过这一场宫变,更是加重了病情,处理了两个犯上作乱的逆子,又加封康郡王为康亲王,忠郡王为忠亲王,享七龙亲王待遇。这一道旨意发了出去,又过了几日,皇帝又下旨,册封康亲王为太子,行监国之责。
下了这道旨意后,病入膏肓已无药可治的崇安帝,这个统治了大梁近五十余年的帝王,终于撒手而去。
康亲王萧寅,也就是太子,顺理成章继位,改号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