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酌心血来潮,便叫下面找了了竹篾,自己做起风筝来。
素橘素桃两个丫头,跟着温酌在家里,也吃的胖了些,毕竟这府里跟季家不同,温酌在自己家是说了算的,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说什么,温承为了给妹妹补身子,顿顿都是六菜二汤,还有各种炖煮的补品。
不必跟在季家,每日战战兢兢,厨房克扣了膳食也不能去寻晦气,还得小心伺候生怕不知又怎的惹了徐氏生气。素橘和素桃虽然提拔了,成了二等丫鬟,月钱是多了,但遇到老太太身边的人和徐氏身边伺候的人,总是低一头,要陪着小心。
在温家,温承便是由着温酌如何,两个丫鬟也没人管制,除了要服侍服侍温酌,也没旁的事可做,日子真是过得说不出的舒心。
温酌在院子里头摆了个小木案,摆到院子里的海棠树下,放了两个绣垫,可以品品茶吃吃糕点。
素橘拿了糊风筝的纸和各色的颜料回来,便见素桃坐在树下一个绣垫上,托着腮发呆,时不时还露出傻笑来。
“你不在里头伺候姑娘,怎么在外面呆着?”
她俩虽是季家的丫鬟,可温承却不喜欢两人称呼温酌为小娘,于是两人在温家便改口叫姑娘起来。
素桃幽幽叹了一口气:“橘儿,姑娘家真好,是吧?”
“又发的什么神经呢,姑娘家自然很好。”
“我说的是,这半个月,咱们跟着姑娘在这,住的倒比在季家还开心。姑娘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主子,连带着那些管家婆子厨娘的,也跟着讨好咱们。”
而且,温家瞧着虽比不过季家那样富贵,却也差不了太多,姑娘那两箱东西,是多少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而且,姑娘的大哥,还是堂堂正四品,虽然梁国武官比文官说出去地位低些,但这几年战事四起,因出了个大梁战神忠郡王,武官地位也慢慢上来,温家大郎还比季家主君高一个品级呢。
温家二郎年纪轻轻就是秀才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又长了那样一张脸。
素橘没察觉到她说话的一会便转过这么多心思:“你说这话不是明摆着,姑娘是落了难才不得已进季家做的小娘,谁能知道姑娘的大哥是这么有本事的人呢,咱们将来能一直伺候姑娘,是咱们的福分,你又在这感叹什么。”
她翻了个白眼,见素桃又陷入沉思,索性不理她,自进了屋内。
温酌待下人一直是和蔼的,只要不犯了原则的错误,便是她们躲个懒也不会说什么。素桃在外头发呆,不进去伺候,姑娘也只是笑笑就过去,她何必做这个恶人说素桃呢。
素桃叹了一口气,扣着手指神思不属。
温家富甲一方,家里又有当官的,已经是很好了。而且她偷偷听说了,二郎君竟是跟一个小商户家的女儿定了婚事。
士农工商,商虽是良籍,却最低贱,一般家里有功名的,都不愿正妻娶个商户女,除非那女子家里是富的流油。
可温家却这样不同,明明已经不是个穷秀才,却还愿意娶个小商户之女。
温家人口又这样简单,没有婆母服侍,日子岂不是神仙过得,素桃心里竟暗暗嫉妒起那同二郎君定了亲的商户女。
若是能进温家,哪怕是做个小娘,既能过富贵的日子,二郎君神仙一般的人物,待人又和蔼,她,她们一家子,岂不是都能攀着温家这颗树,脱离奴才秧子的身份了吗?
“橘儿,桃儿,快来,帮我放风筝。”
温酌兴冲冲的拿着自己新做的燕子风筝跑出来,对着她俩举了举。
“瞧瞧,我做的,比外头卖的也不差什么了吧。”
素桃回过神,忙过去一瞧,半是巴结半是真心的赞道:“姑娘手真是巧呢,又会做团扇胭脂又会做宫花还会糊纸风筝,做的绣活也那么好。”
在自己家,温酌便逐渐现出一点少女心性,对于素桃的恭维很是受用。
“嘿嘿,我会的多呢,以往在家的时候,我用的胭脂面脂青黛的,都是我自己做的,虽外头人觉得这都是玩物丧志的东西,是奇淫巧技,不过爹爹却觉的多学些哪怕是旁门左道也没什么,这便是所谓的格物致知。我哥哥还会做木雕、做折扇、刻章子,好多小玩意,小时候给我做的盆景走马灯的,比外头卖的好,比我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