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月很懂事,见他这么说,将那对耳坠子交还给温酌:“你说的是,这个还是留给姐姐的好。”
温酌有些气,不用这对耳坠子,他们手里便没旁的母亲留下的东西了,既要对人家有诚意,怎能随意拿着什么玩意儿便打发了?
温豫想了想说了声稍等,便去东堂屋他的屋里取了个东西来,却是一柄木扇。
“这是我前些时间买木料雕了些山水送给书院的同窗,剩余的一些料子,我做了一柄扇子,虽不值钱,却是我亲手做的,姑娘若不嫌弃便请收下,等日后再给姑娘补上聘礼,绝不会委屈姑娘。”
木料倒是不错,乃是上好的檀木,还熏了香,正是一柄檀香扇。
齐如月将折扇打开,却发现里头内有乾坤,每个扇叶上都是镂空雕刻,扇子缓缓打开,这镂空雕刻的图案,乃是两只黄鹂站于柳枝之上,雕的极精美。
温豫愿意给定物,又是他亲手做的,比什么金银珠宝都让齐如月开心。
有高兴的事,钱氏便留齐如月用午膳,她亲自下厨,做了八个菜,一家子吃的宾主尽欢,温酌只差改口叫嫂嫂。
温豫本定了一架马车,收拾好了行礼和家里的房契地契,出发那日,巷口又来了一辆马车,比他定的这架还宽敞,随行的还有几个骑着马的镖师。
问了才知道,是季长盛派来的护卫。
温豫当即心里就有了计较,也不知季长盛是好意居多,还是为了防止温酌逃跑,不过他就当是好意吧。
温酌与两个丫头坐季家派来的宽敞的,温豫坐那辆小的,车里面也塞了些行礼,叮嘱钱氏几句,一行人便往北走去。
白天驾车北上,晚间便住客栈,走了十多天光打尖儿住店的钱便花了十多两银子。若有时候行到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几个镖师便在周围架起篝火,将马车围在中间,轮流值夜,车上有干粮也有做饭用的小壶,这几个镖师护卫里倒有个猎户出身会打野味的,温酌便临时客串个厨娘,将干粮热了,野味整治了,倒也颇为丰盛。
越到北境便越冷些,南方已入夏,北边却还有些寒气,温酌和温豫还有两个丫鬟自带了厚实些的衣裳,那些镖师们却没有,只靠火力旺硬挺,若是住店还好,住野外也给人冻够呛,进了热闹些的乡集,温酌便出钱给几个镖师一人买了身厚实挡风的薄棉衣。
就这么一路赶路,路上遇见好几家也是回顺宁的同乡,为了安全起见,便结伴同行,约走了二十多日,终于见着了顺宁府的府城。
温酌与温豫均是一扫脸上的疲色,等过了府城,不远三十里,便是阳城县,就快到家了,如何能不激动呢。
“哥,我们进了城,便先找个客栈住下吧,这些日子大伙都在野外,我们几个女孩儿家还有马车能睡,你们都是住野地里头,实在太累人,在顺宁住一晚,休息休息,也不耽搁的。”
“行,那咱们就在顺宁住一晚,顺便去盖了过所。”
临近城下,远远地便看见两处城门一边可自由来往,另一边则是排着长队。
原来是顺宁的新府尹大人发布的命令,回来的流民都需排队进城,验了过所才能进城。
没别的办法,一行人只能等着,终于验完,进了城,已是快临近午膳的时候了。
掀开马车帘子,素桃瞧着外头,与江南府不同,顺宁府城墙更高更巍峨,只是城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偶有几个摆摊子的,看着不甚热闹。
素桃说了出来,温酌笑道:“顺宁跟江南不同,江南本就是大梁数得上号的富府,素有鱼米之乡,顺宁是比不了的,不过也是因着刚收复回来百废待兴,原来府城里也热闹的很,因是出关要道,那些去月氏匈奴贩东西的行脚商们都要在此打尖住店,南来北往的货很是齐全的。”
城里只有三四家客栈开着,温酌想叫大家都好生歇歇,便去了龙门楼,原本是顺宁首屈一指的食肆铺子,去了老地方,果然开着。
里头人来人往的倒是不少,问了小二,只剩下三间客房,将将够几人住,温酌急忙便定了。
进了房间,收拾的倒也干净,要了热水洗脸洗手,可算是略洗去面上的疲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