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季长殷吃的香,本想只吃点豆腐皮包子的老太太也莫名有了些食欲,与季长盛分别一人盛了一碗,米粒饱满又吸收了肉的香气,果然好吃。
“咦?小嫂子竟然也去过广府?”
“妾不曾去过,只是姆妈会做,便教了我。”
“你也别顾着伺候了,快坐下吃些,方才你也没吃多少。”老太太笑呵呵的拉着温酌坐下。
鱼丸入口弹牙,又滑嫩,陪着鸡蛋皮放汤竟然无比鲜美,给老太太那碗里温酌放了一点子陈醋,酸溜溜又鲜香的叫不想吃饭的病人也胃口大开。糖醋肉也是酸甜口的,外面焦黄酥脆,里头肉又嫩的不行,极为下饭。用白醋腌了一会的萝卜菘菜吃的爽口,因没有酱油味,也不叫人觉得腻,一口一个很是脆滑。
季长殷吃的香甜,连带着食欲不振的老太太也用了一碗煲饭,吃了五个豆腐皮小包子,连带着两块糖醋肉和一碗鱼丸汤,进了不少。
季长盛本也是讲求养生,晚膳一向只吃个七分饱,这一顿也是吃的略有些撑了。
“倒是没想到,你这孩子还做得一手的好菜,都把我小厨房的厨子都比下去了。”
王妈妈本侍立在一旁,正神思不属,听老太太这样说,脸上更是挂不住。
温酌瞧了一眼王妈妈,摇摇头道:“妾身也不过就会那几样,做得如何跟王妈妈这些正经的厨娘们比呢,老太太觉得好吃也是因为头一回的缘故,吃的是个新鲜,若日日吃,怕也会觉得妾身做的也便如此了,且要妾身日日做,就妾那三板斧头,怕是不出几日便要急的跳脚了。”
温酌这样说,王妈妈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老太太笑道:“你这孩子,说话实在招人喜欢。我这没病,都想把你拘在我院子里,陪我这个老婆子了。”
“只要老夫人不嫌弃,妾愿每日都来陪老夫人。”
“母亲,您把小嫂子拘在身边了,那大哥可就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了。”季长殷瞧见温酌那副极温顺极听话的乖巧样子,一点也没有在珍宝阁教训他时的那股劲儿,便忍不住想刺几句。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你这嘴巴整日的胡说八道,跟你大哥身边的人也这样开玩笑?蹭完饭便快快回去,我瞧你吊儿郎当的样子,便生气。”
“母亲最疼我了,怎么舍得生我气呢,再说儿子是来尽孝心的,这不正好赶上,蹭了一顿好饭。”
“你赶紧娶个媳妇儿回来,就是给我尽孝心了。”
季长殷顾左右而言他:“母亲这几日病了,不让儿子来瞧,说怕过了病气,儿子也是焦急的很,正好那荣安堂来了北边胶东府的好胶,儿子急忙去买了几盒子,这几年胶东产的正经驴皮胶都要先供着皇家,有剩下的才能在市面卖,这剩下的往年也要被西京那些世家抢光了。若不是荣安堂跟胶东那边产胶的孙家老号有门路,这么点也得不着。母亲且吃着补补气血,儿子再寻些别的补身子的回来。”
季长殷拍了拍手,便有丫鬟将那五包胶恭恭敬敬的端了上来。
老太太叹气:“你的孝心我是知道的,可是这阿胶贵重,我也只是小病,吃这些作甚,岂不是浪费了。”
“给母亲用,吃什么都不浪费。”
“这是二郎的一片孝心,母亲便受了吧。”季长盛也劝道。
老太太这才道:“好好好,那我便收着我儿的心意,对了。”她转头瞧见侍立在一旁的温酌:“拿一包,给温丫头吃去,她这几日照顾我也辛苦的很。”
温酌推辞了两句,见老太太非要赏赐,便接受了。
季长殷似笑非笑瞅着温酌:“这么一包阿胶在江南府都炒出了天价了,便要一百银子,母亲真是疼小嫂子。”
“你也吃了人家一顿饭,还不给点辛苦钱?”老太太又瞪他。
季长殷耍起了无赖:“这谁家酒楼吃一顿要一百银子啊,儿子可没瞧见过,若要相抵,得叫小嫂子多给我做几顿才行。大哥,叫小嫂子给弟弟多做几顿饭吃,你可心疼?若是大哥心疼,弟弟可不敢支使小嫂子了。”
季长盛皱眉:“越说越不像话了。”
刚要训斥这个不正经的弟弟几句,便听见外头一个丫鬟慌慌忙忙闯进来:“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胡沁什么,我怎么就不好了?”
这丫鬟乃是老太太院里的三等丫头,被骂了一句缩了缩肩膀:“老太太恕罪,奴婢实在太着急了,一时说错了话,外头大娘子和表姑娘,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