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这是我家老板的朋友,二爷,您快别为难小人,跟小人去外头说去吧。”
温酌丝毫不惧,冷笑一声:“我与珍宝阁的老板乃是闺中密友,怎么,我便是回娘家,应了朋友之约来做客,便是蒙骗了,真是好笑。”
季长殷原本不过是想吓吓她,叫她不要到大哥面前乱告状罢了,却没想到被反将一军。
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温酌,季长殷忽然嘿嘿笑了两声:“你在家里时怎不这么伶牙俐齿?一到外头跟变了个人似的。”
季长殷可是能屈能伸,对着温酌拱手:“好好好,小弟错了,请小嫂子千万莫要跟大哥说,不然大哥定又要骂我一通,回头我给嫂嫂送点好东西去,便饶了我这一回。”
“你还站在人家院里作甚,还不快快出去。”
季长殷嬉皮笑脸,就是不挪动地方:“小嫂子,您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跟珍宝阁的老板是朋友,便给我说说,把我那单加个急做,我是真的着急。”
温酌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牛皮糖似的混不吝,心中实在无奈,对着后面也是无可奈何的掌柜道:“请您把他带到前厅雅间里,这里是三娘的屋子,总是不大合适的。”
那掌柜应了一声,便拉着季长殷往外走。
季长殷见温酌愿意跟他谈谈,笑嘻嘻的不再僵持,掌柜的拉他,他便跟着出去了。
“不过一顶花冠,你便是等等又如何,非要逼得人家掌柜的左右为难。”
季长殷翻了个白眼:“他既是做这门生意的,便该有这个准备,客人想买却没货,这不是明摆着往外赶客,我今儿就是给他吃个教训。再说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他,香儿回来那天便瞧见了珍宝阁的那两顶花冠喜欢的紧,只是要回家急着见母亲,这才耽误了,想起来去买的时候,已经叫柳家的夫人买回去给她女儿带。这春日游园会,柳五娘带着香儿看上的那冠,出了好大的风头,她本就瞧不起香儿,说她是乡下来的土丫头,又在她面前显摆,香儿回家都气哭了。”
他说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我这当哥哥的怎能不给妹子找回场子?不就是多花些钱,咱有的是钱,也不在乎那一百二百的。”
“你倒是个好哥哥,可你有理,人家珍宝阁便没有自己的难处?我是知道一些,这定了花冠的白家,柳家,通判李家,哪个是他们惹得起的?你身居高位便不知民间疾苦,给你加了塞,若别人家知晓了为难的还不是他们。你大哥为官持身清正,最是不愿做这种欺压百姓的事,你也是季家子,在外头惹了事,坏的难道不是你大哥的名头?”
这一番话说的季长殷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嗨,我说小嫂子,我不过叫那掌柜的给我加塞,怎么就扯上欺压百姓了,扯不上扯不上。”
他转了转眼睛,盯着低头喝茶的温酌:“在家里看不出来,小嫂子这口才做派倒像那些世家出来的贵女,这样会说教。”
“我并非说教你,我哪里是你正经的嫂子,只是你大哥是为官做宰的,这家里人更该同心协力,主君辛辛苦苦,为了一大家子的前程,家里人却不知检点,在外……”
“小嫂子可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季长殷狐疑的问道。
温酌一愣,随即低头道:“我瞧见你这般,便不就是撞见了,哪里听说了什么。这事,我且同三娘说说,尽量给你安排,只是二爷以后莫要如此的好。”
得了温酌的保证,季长殷果然不再闹了,交了定钱写了单据,又在珍宝阁定做了好些新奇精致的首饰,晚间他又叫小厮偷偷摸摸送来一件小玉摆件,乃是一尊玉猴,做出不听不看不言中不言的姿势。
温酌一瞧便知道此人言下之意,便是贿赂了她,叫她不要去跟季长盛胡乱告状,这是堵她的嘴呢。
既然他为难珍宝阁,她连话都懒得同他多说一句,何必做这个恶人,叫人暗暗恨她?
翠云翠雨两个俱都学的刻苦,虽然刚开始做的宫花成品精致度仿真度还是比不上她,但已足见进步,齐如月也很满意,时常督促两人多加练习。
温酌便开始着手做那几顶客订的花冠,这‘日悠闲’和‘冠群芳’还好说,她心里有模子,只需将一朵朵绒花扎好,再附着于冠上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