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温酌心里倒有些乐了,温声道:“妾是大娘子做主纳进来的,妾不说些好话给大娘子听,给谁听呢。”
徐氏骄纵惯了,只容得旁人顺着她,王氏木讷,被她骂几句也只会哭天抹泪,自然没有温酌这般让她气消的快。
瞧徐氏面色稍缓,温酌又小心翼翼道:“妾心里知道大娘子的心思,只是大娘子这般打了主君身边的长随,主君在外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瞧见刘力脸上的伤岂不心里怨了大娘子?”
“他算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是我们家,他能当上这个……”
站在徐氏身边的顾嬷嬷暗暗掐了她一把才让徐氏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还是嘟嘟囔囔满脸不高兴。
“大娘子心里是有主君的,妾知道大娘子忧心什么,只是这没亲眼见,便觉主君不是有公务,要是冤枉了主君,岂不是伤了您和主君的情分?妾身想着,这天色已晚,主君忙于公务定然腹中肚饿,不若大娘子差人去府衙给主君送些吃食,叫人亲眼见见去,不仅安了大娘子的心,也好叫主君知道,您一直惦记着他,岂不和美?”
徐氏也觉得今日的脾气确实爆了些,但叫她认错是绝不可能的。
她想了想,还是依从了温酌的建议,叫人做了吃食和汤,遣了个小厮送去府衙,且交代他务必要看看主君在不在府衙。
安排完,徐氏有些倦了,叫王氏给她揉腿,还指了个墩子叫温酌坐。
温酌瞥见顾嬷嬷出去安排,便说要更衣,也去了外头寻了顾嬷嬷。
“小娘找老奴有事?”
因为温酌给徐氏出谋划策,显是用了心的,不是那些只顾争风吃醋的妖精妾侍,顾嬷嬷严肃的脸上难免和缓许多。
“嬷嬷,大娘子今儿打了刘力,他毕竟是主君身边的长随,这样被打难免面上不好看,要不拿上一瓶伤药叫小厮一起送去,也算陪个不是。”
顾嬷嬷果然是徐氏的奶娘,脾气跟徐氏是一脉相承,下巴一扬,冷哼一声:“你让大娘子跟一个长随陪不是?我们大娘子堂堂伯爵府的嫡女,打了便打了,还用跟他陪不是?”
“不不不,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温酌忙道:“是彰显大娘子的恩德慈善。”
顾嬷嬷傲琚的看着温酌:“温小娘,你现在瞧着是个知恩图报的,你给大娘子出主意,大娘子将来是不会亏待你,这旁的什么狗崽子也配我们大娘子上心不成?”
见劝不成,温酌只要勉强笑笑,沉默以对,回了内室。
陪着徐氏坐了一会,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可算是将她哄的消了气些,这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季府离府衙并不远,这半个时辰也够小厮一来一回的了。
回来的小厮禀道:“奴在府衙见着主君,还有好几个着官服的大人,主君和各位大人忙的晚膳都没用,奴说是大娘子派奴去送晚膳,主君很是开心,直说大娘子是个贤惠人儿呢。”
这个小厮是她陪嫁的家生小厮,不会说谎的,徐氏放下心来:“原来当真是有公务,你可打听到是什么公务了?”
“奴听刘力哥说,好像是要给哪个郡王爷筹粮什么的,还有什么调兵,奴也听不懂。”
小厮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主君吩咐奴将此物交给大娘子,说是前几日在外偶得的,瞧着做工精巧,给大娘子玩赏。”
徐氏一下子高兴起来,这还是头一回季长盛私下送她礼物,叫丫头拿上来,兴致勃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柄木梳。
木梳的一边是狐狸头,另一边是狐狸尾,狐尾上还挂着一件米珠攒成的小穗子,小狐狸雕刻的栩栩如生极为玲珑,磨制的也很顺滑,的确是件很精致的小物件。
徐氏却一下子脸色变了,她是伯爵府的嫡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木梳她一眼便瞧出来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料,是便宜货,她又一向喜欢金玉之物,自然瞧不上这么一柄梳子。
不过看了两眼,便随手扔到旁边的桌上,不再瞧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