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军连忙上前拉架,一边看热闹的看着是拉架,实际是拱火,李凤鸣无法近前,正急着要去寻皇后出来,却见一人摇摇晃晃,披头散发,带着一身酒气,从殿外走了进来。
太子爷来了,太子爷来了。
若禁忌般,小声传过众人耳朵。
大家都安静下来。
“谁要替我教训谁呀?”太子爷光不溜秋的脸上,除了褶子没有一根胡子,他走近先看到还在气头上的长颍侯,转眼便看见坐在地上正要撒泼的李千乘。
只一眼他就醒了,
脸上的僵死的肌肉不受控制抖动,眼皮颤抖,连声音也提到嗓子眼。
李千乘不是第一次见太子爷,但跟太子爷打正面这是第一次,她长在汝南郡,一年前因为和将军长子的婚约入京。
可惜那说半年结束的战事,绵延了一年,还不见又结束的迹象。
李千乘看了看太子,也并没有什么想说的,她幼年便从下人嚼舌根的嘴里知道,她生父是太子爷,而她娘因不满太子要娶太子妃,而持剑冲进太子府将太子的根割了。
她娘当时是胭脂军四大将军之一,也成为了胭脂军直接被撤销的导火索。
念她娘怀着太子的种,皇帝准其生完再死,可生下来一看是个女的,皇帝叹了口气,就再也没有拿眼看过这个孙女了。
于此同时,太子还是太子,只是各家王爷的孩子全部被带到皇城生活,住在御院里。
众人皆知,这些皇孙每个人都有成为接班人的可能。
众人也皆知,那个后来还是娶了太子妃的太子,这辈子也不可能在生出龙种来。
李千乘看着太子,并没有什么感觉,既谈不上恨,也更说不上爱来。只是她心口突然痛的厉害,突然到底,额头冒汗,痛苦的挣扎起来。
“郡主您怎么了?”胭脂卫队长香祭,单膝跪地,扒开众人,命令左右赶紧引太医进来。
长颍侯看着慌了神,太子爷也冲了上来。
“你对她做什么了?!”太子几乎是红疯了眼。
“我什么也没做?!我冤枉啊!”长颍侯指着李千乘:“你这个疯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声,少跟我这里碰瓷!”
李千乘双唇青紫,脸上的汗已经将头发汗湿了,不住发抖,牙齿打颤说不出话,眼睛迷离,看什么都是重影,
她也不知道自己抓着谁的手,艰难的说了句:“药。”
李凤鸣已经风风火火拿了药赶过来,给塞进嘴里。
“切,原来是有点毛病在身上。”长颍侯一甩袖子,“果然没一个正常的。”
长颍侯说完背手瞪了眼太子又走回席上。
李千乘被送进皇后偏殿,太医里间诊治,李凤鸣和太子爷在外间等着。
“千乘她得的是什么病?”太子爷问。
李凤鸣拱手答道:“是一种叫寒热疾的病,往年都只在立夏立冬发病,今不知这么,提前了。”
“她从小就有这个病吗?”太子问。
“是,家里寻遍了江湖,找到两个师父,一个白师傅,会火焰掌,可随时将玄石加热,寒疾发作时,便可以躺上,一个黑师父,会寒冰掌,可随时点水成冰,热疾发作时,便可以镇热。”
“那你给她吃的什么药?”
“这药是白黑两位师父临时走留下的,有两瓶,各四颗,现在已经剩一颗了。”
“那吃完了怎么办?师父为什么要走?去哪里找他们?”
李凤鸣也想解释,但要说起他这个妹妹实在话长,他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见太子十六年不闻不问,如今却紧张起来,他心下不由唏嘘,原来这个人不是个活死人。
太医出来说这是怪症,在八百里的逍遥山脚下出现过,他曾游历此处,发现一个村庄,人人皆患此病。孩童自出生就带着,而母亲在生下孩子的一刻,无一不大失血而殒命。
不知这个村庄现在如何,可还有人活着。
“叫什么名字?我立刻派人去找!”太子抓住太医的胳臂。
“太子爷别急,容老臣想想。”那太医思索片刻,道:“那名字叫的怪,我也留心了,应该是叫,因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