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起身沉默半响，转身抬头一笑：“家母正是司阳人。”

“奥？”童一纸追问，“敢问是司阳哪家？”

“司阳——甄家。”

无衣耳边一阵客套的笑声远去，童一纸从司阳三十六姓的由来，一直讲到封冰之战，最后落在甄如一身上，问李凤鸣是否认识。

火堆时不时爆出细小又刺耳的炸裂声，伴随着个崩个崩飘起一层久违的笑声。

林飞红站在火堆旁掀开一壶酒，仰头一饮，抱着酒坛旋转起舞，拉着围坐的人起身同她一起。

甄如一被身边的男子推了一下腰，笑着牵起林飞红的手。

围坐的人用手合着拍子，嘴里唱着歌，那歌声时而高亢时而悠扬，像一条急流奔向大海，将水滴一样的人丢进去。

你再也找不到她，但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穿过火焰，穿过人影，无衣看着李凤鸣，还是那双圆眼睛，眨一眨就让人心疼，含泪更是要命。

无衣见李凤鸣要开口，忙上前一步，转到童一纸身前，道：“自然听说过，可惜我们是远支，没有福气见过一代侠女。童长老是否见过呢？”

她两步后退挡在李凤鸣身前，向后伸手将李凤鸣的手拉住。

童一纸陡然一震，后退两步，他心头闪过林飞红的眼神，与眼前的女子眼神重合。

他不敢相信，细细将无衣的脸仔细看了一遍，林飞红凤眼，眼前女子眼长而媚，

林飞红颧骨高，眼前女子却不很明显，林飞红一身正气眉间开阔，眼前女人却透着阴郁两眉颦颦。

不可能不可能，怎会眼花至此，童一纸整理思绪，复又讪笑道：“倒是有缘见过，只是无缘相识。”

无衣同他又寒暄两句，各自分开，但气氛同之前却截然不同。

乞丐们纷纷有所感应般睁开眼越坐越近，几乎是挤在一堆，单就李凤鸣六人近火围着，倒是空出一片来。

吴语将泥罐鸡砸开和阿苏给大家分食的时候，只有林无衣和李凤鸣两人纹丝未动。

自这二人再此坐下，相互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李千乘歪着脑袋，只见那两人想突然变成两根木头，说是木头吧，又长在一起，说长在一起吧，中间又隔着一条明晃晃的缝隙。

无衣抱着臂，李凤鸣垂下的手指挨着地一阵乱画。

李千乘笑出声，看着两人想靠近又保持距离都替他们难受。

她撞了下阿苏，阿苏将手里的肉扔给姚七，在手上抹干净手，连忙将脑袋伸过来，静听吩咐。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那两人在一起呀？”

阿苏听声一愣，他咽了口口水，压着嗓子谨慎的问：“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李千乘急了，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阿苏脑门上一戳：“笨啊你，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你不明白吗？”

“明白明白。”

阿苏连声答应，他被李千乘一指戳的晕头转向，半天反应上来，一拍大腿，道：“还真有！”

大家的行囊都背在姚七身上，无衣的药兜子也不例外。

阿苏给了旁边还在吃的姚七一拳头，吓的姚七手一抖，将真啃的骨头掉下地上。

姚七心疼不已，伸手要去抓，被阿苏一巴掌把手又拍下。

“无衣的药兜呢？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