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言开车赶往傅家的别墅,刚到门口,就看见屋里的佣人已经伸长脖子在等了;虽然心里还惦记着齐洛酩打不通的电话,但他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地进了门。
傅满山自己推着轮椅等在门边,差点跟推开的大门撞上。
“傅叔叔——”夏至言紧张地上前两步,“您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傅满山忙客气地摆摆手,“来啦?那个……小夏啊……最近怎么样?工作生活什么的……都挺好吧?”
他脸上焦急的表情难以掩饰,让寻常的客套也显得有些刻意起来,不难看出,他怕夏至言误会自己是有求于人才主动联系。
夏至言倒是不介意这些,也不想驳了长辈的面子;按理说,傅满山曾经照顾过自己,陪老人家唠唠家常也是应该的,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齐洛酩拨不通的电话,实在没有心情。
“傅叔叔,傅时遇到底怎么了?”他开门见山问道。
“哎……一言难尽……”傅满山摇头叹气道:“时遇最近这几个月都不太对劲,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要么不着家,一回来就拉长着脸,跟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这屋里里里外外的保姆、阿姨都被他骂了个遍,连后花园剪草的大爷都要怼两句,搞得大家见他都躲着走。”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我寻思……大概还是为了公司的事儿吧。”
傅时遇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但凡有点不顺心,就得迁怒身边的每一个人,夏至言早就见怪不怪了。
傅家公司有什么事,不是他能操心的,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还是情愿这一切问题都是傅时遇和傅家自己的事情,最好别跟齐洛酩扯上关系。
“公司怎么了?”他连忙问道。
“哎……我说过他多少次了,可他就是不听劝,就是不听!”傅满山气得锤了把大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也知道,我是搞实业起家的,他倒好,非要去搞什么金融投资?”
“我说了他多少次,那些东西咱们不懂,就不要去碰,他非是不听!现在好了……赔了一次又一次……”
他连连摇头,说着拽过夏至言的手,“小夏啊,你也知道,我们搞实业的,这资金链断了,是要命的事情。”
“现在银行的贷款批不下来,我好不容易豁出老脸去求了老朋友的公司注资,傅时遇这个混账倒好——”他气得捶胸顿足,不自觉调高了嗓门,“临了临了,他居然把人家姑娘的婚事给退了!?”
“你侯叔叔,还记得吧?当初跟你爸一起,我们大学里就都是同学。那是我几十年的老朋友啊!你说……这事闹得圈子里的熟人都知道了,两家人都下不来台,让我这老脸可往哪搁?”
闻言,感动倒算不上,但夏至言着实有些震惊。
傅时遇和侯家是商业联姻这点他能猜到,但问题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程度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更想不到这么严峻的情势下,傅时遇居然还真敢退婚。
“别着急,傅叔叔,身体要紧。”他好言安慰道:“总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先去看看傅时遇。”
他走到傅时遇二楼的卧室门前,刚要敲门,就听到门里傅时遇阴沉沙哑的嗓音——
“进来吧。”
刚才电话里傅满山明明说傅时遇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不见人,急得几度哽咽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装的;可夏至言试探着扭了扭门把,门还真就开了。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开灯,只有大门拉开后泄进的一缕光线。
循着微弱的光亮,夏至言找了一圈才看到,傅时遇背后床沿,颓然地倒坐在地毯上。
“你知道是我?”他轻声问道。
“不然呢?”傅时遇拎着半瓶威士忌,手臂架在膝盖上,“脚步声——”
“我爸又走不了路,家里的佣人……呵呵……”他冷笑一声,“没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到我门前来晃。”
“你刚不都听见了吗——”他无不讽刺道:“还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