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言,你在说什么啊?”
这是齐洛酩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叫自己名字,夏至言心底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齐洛酩拽到了客厅的穿衣镜前。
“怎么会有人才二十六岁就觉得自己老了?夏老师,观海大学有全国最顶尖的金融类专业,你可是经管系最年轻的专业课老师啊!而且——”
镜子里,夏至言能清楚地看见,齐洛酩从背后缓缓圈住自己,看着他的眼神近乎贪婪。
“以前就经常听同学经常私下议论,说经管系有个特别帅的年轻男老师,我当时还不信;但是夏老师你信吗,我在学校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窗外又下起了小雨,天气像极了当初夏至言第一次从之前的公寓摔门离开,又在公交站前偶遇齐洛酩那晚。
冷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寒噤;齐洛酩解开自己的外套,从背后温柔地将他裹了进去。
“骗……”他不禁红了耳尖,“骗人……”
齐洛酩向来嘴甜,一定是哄他开心的。
“我从来都不撒谎的——”想起白天自己一个人被夏至言扔在民政局的事,齐洛酩心里多少还有些委屈,半赌气半撒娇地用鼻尖蹭了蹭怀里的夏至言,“不像老师你。”
“老师你唱歌还是和以前一样难听,要我硬夸也夸不出口。”他抬头看向镜中脸颊微红的夏至言,“不过好看就是好看,不信老师你自己看看啊。”
顺着齐洛酩的眼神,夏至言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对方的粉蓝色运动外套遮住了他身上万年不变的黑白灰三色,如果就这样看看,年龄差倒也不太明显。
这么多年在傅时遇不断的否定和打压的声音里,他都快忘了,自己当初也是被父母疼爱的孩子,是让老师骄傲的学生。
他以高出录取线五十多分的成绩,考进观海大学这所全国顶尖学府的王牌专业,又保持专业课第一的成绩,从本科直到研究生毕业;留校成为老师后,他带的班专业课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因为耐心温柔,选修课也是节节爆满。
离开傅时遇后,他开始慢慢意识到,对方曾经对自己极力的否定可能是某些变向的精神PUA,只是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十年间日积月累的影响对他已经这么深刻了——
深刻到他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承认。
一时间他觉得有些难以想象,如果没有遇到齐洛酩,现在的他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齐洛酩这么好的男孩,既然大家都会喜欢的,那他又为什么不可以?
镜子里,氤氲的水汽一点点遮盖住夏至言眼底那股惯常的清冷,齐洛酩关切地轻轻喊了声:“老师?”
本来是最平常的称呼,这段时间以来,就算已经知道了齐洛酩的身份,但夏至言早就已经习惯了对方这么叫自己,从来也不纠正。
只是现在他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抱着,齐洛酩的鼻尖正厮磨着他的耳廓,无限放大了“老师”这个称呼背后某种诡异的禁忌感。
“不要……”他阖眼低头,艰难地开口,只觉得喉咙发干,“不要叫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