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领头羊的作用(四)
张建露出诡异的笑容:“不,我们不是中国人,只是喜欢说中国话。”鲍尔的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就连一旁的女护士也是一脸的轻蔑。
张建和李延都不是笨人。两个人还是极端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这个外国人和护士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本来两个人心里还真的没有什么民族国家的概念,只是不满意日本人杀害中国人而已,江湖血性才参加抗日的。就像张建是被通缉抓捕才加入的国军。李延也是意气之争才进入的军队。跟着蓝玫瑰更多的是救命之情,和对蓝玫瑰美貌的倾慕,到今天,两个人能不顾生死的为蓝玫瑰弄药,一方面是喜欢和感动,另一方面就是江湖人的冒险精神和蔑视生死。
当两个人看到医院里的外国人都瞧不起自己的时候,心里受到的伤害超过了任何时候,在这一霎那间,他们感到羞愧。当时的羞愧变成了愤怒。也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张建把手里的刺刀一下顶在这个外国医生胸前恶狠狠的说道:“不错,我就是中国人。那又怎么样,不过你没有机会再去告诉你的日本主子”。
鲍尔也被张建突然爆发的杀机镇住,他在心里瞧不起这个连自己祖国都不喜爱,自己民族都不敢承认的中国人。但是没想到会因为自己的蔑视让张建恼羞成怒的要杀掉自己。
他虽然在中国的时间不短了,可是还是没有精通复杂的中国话,不过一旁的护士确是中国人。张建他们一开始说的一个外国汉奸就让她想笑,既然是外国人怎么还是汉奸,只有中国人才叫汉奸。可是到后来两个人的表现他也觉得失望,可是最后张建的一句话她还是听明白了,一下子推开鲍尔当在张建的面前:“别杀他,他不是汉奸。他是德国人。”
张建看出来这个护士是个中国人,因此瞧不起他他也没打算杀她,看到她挡在面前眼里寒光一闪。李延一把拉住那个护士说道:“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杀,他说日本话还在鬼子控制的南京城里开医院,不是汉奸是什么?”
那个护士狠狠的瞪着李延说道:“那是德语,不是日语,中国和日本打仗,德国没有,日本人当然不敢动德国人了。真是无知没文化”。
李延虽然听不懂也知道有德语和日语,当时被人说无知和没文化脸上发烧,把那女的推到一边对张建说道:“算了,正事要紧,一个德国鬼子而已。”
张建也知道自己弄错了,对德国医生说道:“给我把所有治感冒的药和治疗枪伤的药拿来,行了反正所有的药都拿出来,要不就别想活命,我不管你是德国人还是英国人全杀”。
鲍尔是个敬业的医生,要不也不会这时还在南京开诊所,听到张健的话说道:“你有病人可以来这里看病,你把东西都拿走了,城里的中国人怎么办?”
李延别看平时要比张建还意气用事,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有些头脑的。他冷静下来说道:“你在城里有办法,我们可没办法到城里来,赶快拿出来吧”。
鲍尔还是不干:“你们不会用药,会出事的,我和你们去”。
这句话博得了张健的好感,江湖人就这样,一句话可以刀兵相见,一句话可以轻生死。要没有这样的性格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冒险来到城里为蓝玫瑰弄药。听了鲍尔的话说到:“别啰嗦,我们有军医。知道怎么用药”。
“军医”鲍尔眼里一亮,当时没有再问,转身去了放药的地方。李延注意到鲍尔眼里的光亮,叹息一声,张建也算老江湖了,可是让这个蓝玫瑰小姐弄得都没有了警惕性。其实李延错怪张建,他进军队时间不长,哪里知道这些是禁忌的话,天下只有军队里叫军医。随口一句就说出去了。
很快鲍尔包了很大一包药品和医疗器械递给张建说道:“我这里只有这些,日本人已经控制了药品。”
看到鲍尔这么慷慨,张建李延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带一点歉意的说道:“我们没有钱,以后给你吧”。
鲍尔摇摇头说:“no,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过我不会说的。钱就不要了。我只能帮这么多”。
李延张建认为鲍尔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没在意,李延还是比较现实一些:“谢谢,你叫什么名字,中国人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
鲍尔笑了,他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对张建和李延也就没有了什么反感:“我,德国医生鲍尔·克劳斯顿,这是我的护士杨娜小姐。报答就算了赶紧走吧。”
两个人也惦记着蓝玫瑰的病,没有再多说,李延一抱拳:“得罪了”。两个人离开诊所。刚到大街上就看到一队鬼子兵押着很多年轻的中国百姓走过来。
押送的日本兵看着两个士兵在一个诊所里背着包袱出来都哈哈大笑,这种情况现在在南京城里一点都不奇怪,鬼子一点也没有怀疑两个人的身份。
张建和李延互相看一眼就在远处慢慢的跟在后面。
很快又在一个立着红十字的铁丝网里面,另一队日本兵也押着些人会合在一起向城外走去。两个人又跟着这一队鬼子出了城,这一次更没人盘问了。两个人迅速来到换衣服的地方。张建对李延说:“玫瑰小姐一直惦记着被抓的国军和百姓,我跟着混进去看看能不能联系这些人跑,小姐不是说没有领头的就没人反抗吗,这次我就做一回那个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