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愣了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最大的官”发话了，那就干吧！

可是，她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干，便犹豫着问：“我带着针线呢，给她缝上行吗？”

叶子茂包括郭振山都愣住了，而且完全是目瞪口呆。

虽然郭振山刚才看到阿凤手起刀落的那一幕，但他之前更熟悉的是那个逆来顺受的阿凤，因此，他仍然和叶子茂一样没有想到，或者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仅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竟然拥有如此到了血腥地步的胆量。

相比郭振山而言，叶子茂对此能够更快理解，也就能够在心理上更快予以适应。因为，他见过无数像阿凤这样怀着满腔仇恨参加红军的年轻人，也见证了他们从无知莽撞到纪律严明的演变过程。

因此，他并不担心阿凤今后发生的变化，而是害怕豆子小小年纪就在心中烙下过多的残酷。

他对阿凤和郭振山说：“你们两个回去，把它放到旁边，等战斗结束后，再一起掩埋就行了。”

他又板起面孔，叮嘱道：“记住，以后一切行动要听指挥！”

他见到阿凤仍是一脸懵懂的样子，便干脆用通俗易懂的话说：“就是干什么事都要听最大官的，不能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懂了吗？”

阿凤这才懂了，况且，她刚才已经亲眼看到叶子茂怎么指挥打仗，而且九红已经发话让红军过去了，他仍然要打这一仗，才最终让自己亲手报了仇。所以，她之前对叶子茂的所有怨恨一扫而空，心悦诚服地连连点头，表示懂了。

叶子茂扭头唤道：“豆子，跟我走。”随后，快步赶往枪声响起的地方。

他们沿着山脊向上翻越了一个山头，又赶往另一个山头，远远地看到，王大雷等人分散隐蔽在一处崖壁下面，从崖壁上方不时传来一两声枪响，显然是土匪的后卫在依托有利地形打冷枪，以警告追兵不要再靠前。

王大雷等人已经从冯世功那里得知九红已死的消息，所以，都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明显不想再追击了。

见到叶子茂赶来，有人喊道：“呦，咱们最大的官带着一个小兵来检阅了。”

人们都戏谑地大笑起来，也随之宣泄出战后的轻松与喜悦。

叶子茂故意板起面孔，说：“都打起精神来啊，事情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