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正在丽正殿里和群臣商议事呢,以李孝的身份当然不会被阻挡,东宫侍卫也认识,这是太子的弟弟许王殿下。
李孝听说李弘在丽正殿,他没弄明白丽正殿干什么的,以为也是李弘办公的地方。让柳知业等着,他来到丽正殿前,对值守侍卫说道:“去禀报太子哥哥,许王李孝求见。”
李弘一听很奇怪,李孝好长时间没来了,今天上丽正殿干什么?也就说道:“让他进来吧。”
李孝一进来吓一跳,因为丽正殿很大,此时坐着很多大臣,原来他们正在开会。连忙说道:“原来大哥在开会,那我先回去,你有时间再说。”
他这样的态度和说话方式让御史台御史中丞张文权皱皱眉,太子也相当于一国之君,皇朝规矩面前,兄弟也不行,虽然东宫不比皇上政殿,但也不能这么随便。
不称呼太子殿下,不施礼,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什么规矩,刚要站出来说话,李弘说道:“五弟前来有事吗?”
李孝说道:“没什么事,给你送来一套桌椅,你这个姿势坐着太累,也不利于写字,时间长对身体不好,所以做出来送给你。”
中书省中书令戴正德说道:“许王殿下那个木器作坊真是你弄的吗?”
李孝笑笑:“戴相,不错,有什么问题吗?”
李弘问道:“戴侍中什么情况,木器作坊?”
戴正德笑笑:“许王就在这,你问他吧,我还以为谣传呢,原来是真的。”
张文权忍不住了:“许王殿下,你身为皇子操持贱业,有损皇家威仪,经商赚钱与民争利,我会上奏皇上、皇后。”
李孝不认识他,看他半天说道:“你是谁?我得罪过你吗?”
张文权倒是愣住了,他认识李孝,李孝不关心朝政,当然不认识他。他说道:“我是御史大夫张文权,参奏犯法,稽查百官是我的职责,何用得罪?”
李孝虽然什么也不懂,但御史台是监察机构,这个他还是明白的。说明白就是得罪人的角色,也就一笑:“张大人,我不知道你告我什么?你说的那两条罪名怎么来的?操持贱业,什么算贱业?做工的,经商的,是贱业?那你说什么不是贼贱业?读书的?做官的?读书的和做官的不吃饭?不拉屎,不喝水,不尿尿?还是不用桌子,不用碗筷,到底谁贱?常言道“知恩图报,吃水不忘挖井人”人是要知道感恩的,当思一米一粟来之不易,一砖一瓦当费汗水,你这么认为,我觉得不是他们贱,是你贱吧?”
震惊,大殿上可是二十几位大臣,因为有重大事情要商议,所以还没散朝,可以说几个没随皇上去洛阳,协助李弘理政的宰相全在,还有各部尚书。李孝这些话可不是乱说的,很有道理,虽然言语尖酸刻薄,也一点没尊重张文权,但却不能说他说的没道理。
张文权也傻眼了,这种直接反击一句也不留情的话很少有人在朝堂上说出来,虽然这不是含元殿,不是太极殿,但太子监国议事也和上朝一样,李孝这样的事还从来没有过,张文权张嘴结舌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边的东宫右庶子萧德照说道:“许王殿下,士分九等,身份不同,这是周礼、是祖制,士农工商,张大人并非说他们贱,是指那个职业,想来许王误会了。”
李弘也被李孝的犀利言辞镇住,接触几次发现,被大家遗忘的五弟是很聪明的,不知道在宫中怎么学的很杂,好像什么都会一点。但刚才的话可是很深刻的,非饱学之士说不出来。
张文权身为御史那是他的职责,李孝有些过了,但他也找不出说李孝的理由。接着萧德照的话说道:“五弟,张大人说的也没什么问题,身为皇家子孙,当以国事为重,岂可去做商人与民争利。”
李孝有些不明白了,虽然也清楚古代就这样,士农工商,商人是地位最低的,这不是他能改变的,自己也没打算改变。但今天高兴的前来,却让他心里不舒服。李孝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人,满嘴仁义道德,但争权夺利不比别人落后。也就说道:“与民争利?皇家子孙就不用挣钱吗?再说我怎么和民争利了?我不挣那些钱,百姓就能挣到吗?我不发明那些桌椅,难道它自己就出现了吗?从有人类开始,从夏朝开始如今以是大唐,几千年时间,桌椅什么时候出现过,它的利谁挣到了?我和谁争利?如果各位大人说出来,在我之前有人发明做出来,我绝不再干,把挣的钱全退回去?”
这些人面面相视,虽然不敢说确实是李孝发明的,但之前确实没有。见谁都不说话,李孝走到张文权身边:“张大人,我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上来,我今天磕头认罪,可以自请革去职位,领罪流放,如果你回答不上来,那就当面向我道歉认错,如何?”
张文权也不是笨蛋,但他自认自己说的没错,大唐有律法,有规矩,难道李孝还能找出什么理由,让自己回答不了吗?可李孝说自请流放,也有些太严重,一时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