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着急的比划:“太子哥哥给我的玩具呢?”
李熹惊讶道:“什么玩具?”
“一只长得很奇怪的鸟,”胤祐双手食指和拇指捏出一个圆,在自己脸上比划着,“眼睛有那么大!”
他说话时不自觉的加重了“那么”两个字,再加上滑稽的动作和表情,把床前准备伺候他洗漱的几个宫女全逗笑了。
七阿哥每天都那么开心,又那么可爱,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忘分给他们。深宫之中当差不易,能跟着这位小主子是他们最大的福分。
“哎呀!”李熹回想了一下,“我可没看到什么大眼睛的鸟,哥儿还没睡醒吧。”
“怎么没有?”胤祐急了,“就,就是这样的……”
说着,他猝不及防身体后仰,只听“咚”的一声,整个人笔直的倒了下去,随即又扭着身子坐起来,但因为穿得太厚,努力了半天,竟然没爬起来。
李熹和旁边几个宫女吓了一跳,她赶紧把人抱起来,摸摸胤祐的后脑勺:“我的爷,磕着没有,疼不疼啊?”
胤祐浑不在意的撸了把自己的后脑上:“不疼不疼,熹姑姑你快帮我找找,你们都帮我找找呀。”
李熹一手搂着他,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个东西塞进他手里:“急什么,太子送的东西自然是替你收的好好地。”
那个不倒翁很小,但是很精致,胤祐托在手掌里,看它倒下又站起来,倒下又站起来……
李熹在给他编辫子,忽然听到他问:“熹姑姑,这是什么鸟?”
“这是猫头鹰。”
胤祐点点头,说:“太子哥哥专程带来送给我的猫头鹰。”
李熹不解:“怎么是太子专程带来送给你的,说不定是他自己随身带着玩的小玩具呢?”
“不会的,太子哥哥早就不玩玩具了,他一定是带来给我的。”
李熹也不知道他这份迷之自信是怎么来的,编好辫子,就把他抱起来漱口洗脸。
即使到了严寒的冬季,胤祐也没有放弃去乾清宫陪哥哥学习。
但其实,康熙知道这只不过是儿子的借口,小家伙人小鬼大,主要目的是来找曹寅和纳兰。
不过,龙案上他曾经命魏珠拿过来插桂花的瓶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换上了梅花。
即便没有亲眼看到,康熙也能想象,小家伙跪在凳子上,努力把梅花插进瓶子里的样子。
于是,只要南书房不是子清和容若轮值,窗外偶尔就会隐隐约约传来他们三人的欢声笑语。有时候离得远了,便听不到。
听不到,康熙就会琢磨:“没规矩,不成体统。儿子是亲生的,太小了舍不得打,容若打坏了明珠可不依,那就把曹子清打一顿解解气。”
今日正好有小雪,三个人并排坐在乾清宫院落内的回廊下,看着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将琉璃瓦铺成一片素白。
曹寅和纳兰两人一左一右,将胤祐夹在中间。
这天寒地冻的,小家伙怕冷,脖子、下巴和脸都缩在斗篷的貂毛领子里。时不时抬起小脑袋看看左边,又望望右边,发现旁边这两位明明只穿着侍卫服,却好像一点也不冷。
胤祐立刻将蜷缩的身子挺直:“你们都是保护阿玛的大内高手,我也要好好练功夫,成为巴图鲁就不怕冷了!”
“啊切!”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曹寅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纳兰帮他紧了紧斗篷:“就算“大内高手”也是会冻感冒的。”
“况且銮仪卫的选拔,功夫倒是其次,主要看脸(不是)。”
曹寅摸了摸鼻子,很是笃定的说道:“你阿玛在骂我。”
胤祐:“???”
容若指尖接了片雪花,轻轻一捻就化成了水:“恃宠而骄。”
曹寅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成哥儿,你这是嫉妒。”
容若嗤之以鼻:“我嫉妒你什么?”
曹寅身体后仰,屁股在栏杆上保持微妙的平衡:“嫉妒我风流潇洒,器宇不凡。”
容若这次是真被他逗笑了:\"滚吧!\"
胤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看向曹寅:“我阿玛超凶的,他要是打你,我就替你求情。”
曹寅一把将他拎起来,搁在自己腿上:“他要打便让他打,不需要你求情。”
院子里起了点风,吹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的往下落。
曹寅抱着人转了个身,面向回廊里面坐着,用自己的身体为怀里的小家伙挡去风雪,低头问他:“还冷不冷?”
胤祐摇头:“不冷。”
容若倚着柱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脸:“七阿哥,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小家伙听到玩游戏就来了兴趣,搓搓手跃跃欲试:“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