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碧日晴空。
南仰星托着腮坐在温思淼旁边听课,哈欠一个接一个。
昨晚他折腾到大半夜都没睡,终于理顺思路,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将温思淼未来会遇到的种种意外列出清单,然后在事件后面给出解决方案。
首先,提升身体素质是基础。
被推入水中需要游泳技能,出席酒会需要跳舞技能,和陆余生打架则学习一下散打技能……当然,温思淼作为大学生最重要的还是学习。
想到这里,南仰星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温思淼。
温思淼自从上课来第一次偏过头。
南仰星压低声音,语气像是在马路上推销有害商品的不良商贩:“我供你学习好不好?”
“随便。”温思淼将头扭回去,继续认真听讲。
这小少爷又受了什么刺激?盯了他一中午,最后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供他学习?听着像笑话。
仔细想来,南仰星昨夜便表现得不太正常,眼神像是找到有趣的乐子,只是没有前一世那种令人作呕感。
被敷衍的南仰星有些不满,虽说是他上赶着的,但要求温思淼稍微有那么一丁点情绪波动,这不过分吧?
不说开心,吃惊也是好的。
南仰星又盯了三分钟,在课本上刷刷写字,写完朝温思淼的方向推了推:你是不是有情感认知障碍?
温思淼假装没看到。
南仰星这次整个人都往温思淼那边凑过去。
太近,甚至能轻易闻到小少爷身上的甜香,如同裹着奶油的草莓,不令人反感的甜腻。温思淼不动声色地拉远距离:“没有。”
南仰星太无聊,都有点放飞自我了,将课本拿回来,下笔极其用力地重新写了一句:那你怎么那么冷漠!
感叹号是精髓。
温思淼:“……”
第一次被人说冷漠,很不适应。
没得到回应的南仰星又添一句:说话。
写完后把这两个字给划掉,又重新写了一句:你能不能像我一样写字?写我课本上就行。
然后就推到温思淼那边,抬起头眼巴巴地等着。
温思淼被这样盯着,实在说不出‘是单纯讨厌’这样更显冷漠的话,只好将课本推回去:“认真听课。”
南仰星气得将课本狠狠拽回去,趴在上面,用后脑勺对着温思淼。
浑身上下都写着快来哄我四个大字,结果没过半分钟又偷偷扭过头观察温思淼的脸色,刚好被逮到,差点恼羞成怒。
温思淼甚至都不说四个字了:“听课。”
一道不属于两人,稍显苍老和蔼的声音响起:“那边两位男同学是怎么了,吵架?”
这是中午最后一节课,资历丰富的老教授见多识广,又通情达理,对学生之间的小矛盾见怪不怪,因为教的是心理学,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准备调节:“有什么矛盾尽量说开,面对面地交流就好了。”
班上知道内情的学生低垂着头,担心老教授被这些二世祖的玩乐波及。
南仰星意识到老教授说的是他和温思淼,脸瞬间红到耳朵根,站起身,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对、对不起,我不该上课讲话。”
老教授摆摆手,示意南仰星坐下讲话:“没事,说说你们是怎么闹矛盾了,老师给你们分析分析,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南仰星坐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支支吾吾半天:“没什么大冲突,就、就是他总是不理我。”
老教授听完,看向温思淼,问:“这位男同学,说说你为什么不理他,冷暴力可不行。”
南仰星也看过去,十分担心温思淼不说话,那样太不给老教授面子,刚打算代为回答:“他……”
“他说我冷漠。”温思淼将南仰星的话打断。
老教授很好奇:“这是为什么?”他还挺欣赏这个学生的,每次都坐得很靠前,听得也认真。
温思淼沉默片刻:“不知道。”
南仰星:“……”你编个理由也好。
只好再次站起身,帮忙补充,“ 因为我老是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会跟我说,在家里凶巴巴的,好像我欠了他好多钱。”越说越真情实感,南仰星的语气越发委屈,说完又觉得自己斤斤计较很丢脸,低着头不愿看人。
他容易吗?穿成个恶毒炮灰。
老教授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你们是兄弟亲人?”
南仰星茫然摇头。
老教授了然,都住在一起,大概是小情侣在闹别扭:“两个人一起生活首先是看是否合适,其次更是要相互理解包容,如果有心理压力倾诉出来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本来老教授还准备细说几句,下课铃声没眼色地响起,只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