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褐色的睫毛轻垂,掩住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照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小可怜。
南仰星正思索,耳畔响起一声不和谐的嗤笑,身边走过一抹黑色,抬眼只看见背影,是打篮球时的对手球员。
没放在心上,毕竟以原主的作风树敌多一些很正常。
碰巧下课铃响。
南仰星选择无视那份敌意拨通温思淼的号码,只能庆幸原主没有胡乱备注的习惯,都是安安分分的姓名,“喂?”
“谁?”温思淼言简意赅。
“南仰星。”
“嗯,有事吗?”温思淼的态度像在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同学,毫无起伏。
南仰星没由来的感觉被噎:“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然后回家?”
良久沉默,直到南仰星怀疑信号时,温思淼才开口:“现在。”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处于事件中心的还是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陆余生和南仰星在篮球场疑似闹掰的传闻风生水起,甚至已经衍生出两人大打出手,南仰星泪落当场的过激版本。
温思淼也听到了一些相关言论,在接到南仰星电话时不乏惊讶,只是有更在意的点:“回家?”这种说法放在两人关系上有点可笑。
——最后是下课的温思淼从篮球场找到人,发现时南仰星脸都被晒得红扑扑也不知道找个遮阳的位置,坐在那里像是条无家可归的小狗,对任何人都保持警惕,同时又卑微地期盼着来个人将他带走。
南仰星对别人的心理活动不得而知,他不过是看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很像温思淼。
两人到医院,与其说是为了给温思淼进行检查,倒不如说南仰星只是借个由头,毕竟他清楚剧情,温思淼身体没有问题,所以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他的全身体检上。
不过温思淼的神情有些怪异。
“为什么突然体检?”
南仰星接过报告,“就顺便。”总不能说原主死得太随便,让他怀疑身体有暗疾。
遗憾的是将所有报告从头翻到尾,南仰星也只能得出这具身体十分健康的结论,连帝都最具权威性的第一医院都没有检查出来,也许原主最后的死亡真是单纯被故事线的力量推动,就是作者随手一写。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星星,你被陆余生那小子给打了?”南夫人本来温柔似水的声音此刻变为尖锐,“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
南仰星就知道有钱人最不缺的便是狗腿子,这事情还没过去俩小时,南夫人就知道了。
但传话也别传谣言好吗?
给了温思淼一个‘你站在原地不要走动’的眼神,南-被迫妈宝-仰星朝着没人的角落走去,“我们只是起了个小冲突……”
南夫人气得很,瓷碗里的雨前龙井都不香了,拿着手机对着话筒一条一条数落陆余生的过错。
南仰星只能配合地‘嗯’几声作为回应。
这事都怪陆余生。
而被数落的陆余生正开着赛车在跑道上一圈一圈疯转,对他来说只有耳边的轰鸣声能带给他平静。
这速度就算是直接侧翻或者撞墙都不会有人感到惊讶,在旁人眼中疯狂暴戾。
直到特殊的铃声响起,这场彻头彻尾的发泄才终止。
“余生。”
陆余生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父亲。”
电话另一头的人儒雅随和,从巨大的落地窗俯瞰大半城市:“听说你和南家那孩子闹了矛盾?”
“……没有。”陆余生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哪怕是作为无用的次子,他也不敢让他的父亲感到失望。如同大家都在做的那样,发挥最大价值,压制住喜怒。
他的价值之一体现在和南家独子南仰星的关系上。
“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我知道。”陆先生轻叩木桌,话说得又缓又慢,不乏压迫,“但是闹到大人这里,便是不知体统。”
每一个字都在敲击陆余生的心脏,明明放纵着他,将他当成比空气好一点的角色——
“我知错了,父亲。”
只要触及到陆家利益,便会在这种小事上兴师问罪!
“我会和南仰星道歉,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是,南仰星要比他有价值得多,自己只是个弃子,而南仰星却是南家不可更改的唯一继承人!
他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