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
王智的身体像是触电了一般抽搐了一下,随即缓缓转过头,眼神里都是哀求。
为什么?
齐麟没想明白。
时乐也愣住了。他下意识想要收回那句话,可是靠窗的同学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警察还真的来找王智了啊?”
“小点声,都要被听见了。”
王智欲哭无泪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教室。
“你们好。”他的点头与他的言语一样苍白无力,“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不是不舒服?”时乐看着他发白的嘴唇,有些隐隐的担心。
“没事,我很好。”王智咧开嘴,“快说吧,我还要上课。”
时乐担忧地看向齐麟,齐麟虽然于心不忍,但是还是着急案件的侦破,于是点了点头,示意时乐进行询问。
“我们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多想,”时乐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我们听说你星期一请假了,星期一的时候你在哪里?”
“生病了,一直待在家里。”
“晚上呢?一直没有离开吗?或者家里有没有人陪着你?”
王智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母亲一直在外地打工,家里就我一个人。但是我一直在家,哪里也没有去,连药也是在家里药柜中翻的。”
就是没有为自己洗脱嫌疑的证人啊。齐麟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智。
王智长得很乖,黝黑的脸上浮现出健康的红晕,双手也略显得粗糙,像是经常干活的孩子。
“那昨天晚上呢?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昨天晚上我一到放学的时候就回家了,回家之后哪也没有去。”
时乐的笔尖停顿在页眉,“那放学之前呢?”
“放学之前……放学之前陈文叫我去一趟美术室,可是我去了之后并没有看见陈文,于是我便离开了。”
说这话时,他把美术室三个字咬得很重,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没看见陈文?”时乐对王智的话持保留意见,“他叫你去干嘛?”
“不知道,可能是玩吧。”王智无精打采地靠在栏杆旁,“警官,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王智对时乐的称呼已经从时乐哥哥变成了警官,就好像之前那么多年的交集都在这一天化为了泡沫。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时乐说,“你回去早读吧。”
王智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座位上。他的同桌很刻意地移了移身子,离王智远了一些。
这一切都被齐麟看在眼里。
下楼时,齐麟问时乐,有没有感觉到王智情绪上的变化。
时乐点头。王智和上一次看到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明明是前一天的事情,可感觉完全是不同的人。
“不过王智的母亲在外务工,为什么继父却是当地人?这样不是聚少离多吗?”齐麟回忆了一会儿死者赖国栋的人际网络,发现赖国栋的人际很简单,也没有其他朋友在外市。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吧。”时乐跳下阶梯,阳光照射到他的脸上,他昂起头看着齐麟,露出明媚的笑容。
可是还不等齐麟欣赏少年的笑容,时乐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前,前辈,二楼……”时乐惊慌失措,盯着二楼窗口。
齐麟赶紧回头看向二楼,那是初一9班的方位。一回头,一个白色的身影便从窗口一跃而下,重重摔在地上。
嘭!
鲜血洒满一地,就像是当年在天台绽放过的,又或者是被时乐一屁股坐烂的玫瑰。
强烈的剥离感自齐麟脑海中喷发而出,席卷了他所有的意识。
“王智!”时乐冲了上去,一边拨打120一边查看王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