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黑云积攒在无妄海上方,本就临近黑夜,此时的无妄海如同打翻了墨汁,伸手不见五指。
海浪一阵接着一阵,带来浓郁的海腥气,扑在海中的暗礁上。
秦衍似乎很不喜欢海水,浑身灵气翻涌,将海上的狂风海浪全部隔绝开来。师清砚御剑凌空,盯着下面的海水看得认真。
“江云染求救符的讯号在这附近消失了。”
秦衍站在师清砚的铁剑上,看着怒吼要扑上来的海浪皱了眉头:“海上也没有任何异常,看不出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师清砚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求救符,他们从接到任务便立刻用了传送阵法赶到琅州,也不过就几息的时间,再寻着江云染的讯号找来,根本不过一盏茶时间。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留下。
就算是看到一团魔气、妖气;或是两方缠斗时留下的术法痕迹,师清砚也能安心一些。可偏偏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切如常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惊雷劈过,照亮了一瞬间波涛汹涌的海面,沉闷的雷声带起一阵连绵如幕的细雨,绵绵雨很快变成瓢泼大雨,噼噼啪啪的打了海面上。
师清砚躲在秦衍搭建起来的灵气圈内,感受着外面的风雨交加,一时有些犹豫。
他们在海面上已经呆的够久了,再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发现,而且这暴风雨一时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没等师清砚想出个所以然来,秦衍对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大雨已经颇不耐烦,建议道:“大师姐,不如我们去琅州城内找找线索,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师清砚又盯了海面几下,心中有了计较,既然江云染发出的是黄牌,说明他们并未陷入绝境,尚可应对一段时间,况且现在这情况实在是奇怪,漫无目的的等待的确不是办法。
“好,那我们进城。”
琅州紧邻无妄海,因为那雨爆发在深海之处,是以并未怎么影响到城内。只是海岸边上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师清砚带着秦衍进了城。
琅州本在天虞仙宗的管辖范围内,因此这里专门设了一个天虞仙宗的事务处,平日里有专门的管事照看着。
刚才他们传送阵出来的匆忙,也并未来得及跟那管事好好问好寒暄一番,径自出了外海,师清砚匆匆一瞥,还记得那管在半梦半醒中惊恐抬头看他们的场景。
看样子,他并不知道天虞仙宗会来人。
师清砚径直提剑挑了门帘进来,那管事早已睡意全失,坐在一边托着脑袋思考问题。
他本来都要睡着,哪成想这时候天虞来了人,他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二人的来意。
难道是他业务能力不够出众,引来了天虞的巡视长老?可那两人明明都是一副少年模样,而且,刚才步履匆匆,直奔外海,他也没来的及聊上一句。
或许只是路过?
李管事从来不为难自己,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悠哉悠哉的从桌上的碟子里拿了粒炒好的花生送进口中。
花生还没嚼碎,他便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了屋里,李管事瞬间一个激灵,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二位小真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啊?”
师清砚随意将手里的剑放在了桌子上,找了个凳子坐在李管事对面,问道:“你是这里的管事?”
李管事暗道不妙,这两个人果真是上面过来考察他的,而他,却在那个时候差点睡着,拉胯至极。
他还盘算着以后升官了,去天虞仙宗里面混个管事做做,这么一来,考核不过关,什么都泡汤了。
李管事心中为自己忧伤,嘴下不停,回答道:“正是,我便是天虞仙宗琅州分处的管事,两位小真人叫我李炽容就好。”
师清砚点点头,道:“我姓师,是天虞仙宗的内门弟子,这位是我的师弟。李大人,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李炽容心更凉了,整个天虞仙宗姓师的,不就只有宗主师宣那一个嘛。这位姓师的小真人还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可他什么也没干啊,每天兢兢业业打卡上班,从不玩忽职守,整个琅州城内谁见了不说一句敬业。
他发誓,要不是连续七天失眠,他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睡着的。
正要解释几句,李炽容便听那名男弟子补充问道:“关于来做任务的那几个弟子,李大人你可知道具体的情况?”
李炽容一愣,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疑惑起来:“那几个弟子,灭了几个作乱的水妖,十天前就已经回宗去了,怎么,他们什么问题?”
十天前就已经回去了?可江云染刚刚才发出求救符。
师清砚蹙起了眉尖,继续问道:“来做任务的几个弟子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