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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第 93 章

悠悠怀里缺了尖的叶片,无风颤了颤。

站在床边的青年身形高大挺拔,少年时过于瘦削,苍白到近乎病态的模样,已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痕迹。

他穿着白色里衣,墨底腰封上绣着暗金卷纹,背对着灯火,五官轮廓清晰英俊,眉眼更为锋利,却不似少年时的阴郁冷漠,即使在幽光之下,眸色也十分平静。

悠悠愣愣抬着脑袋,有些失神。

眼前的顾赦掀起帘帐,漫不经心垂下眸,浑身透着一股疏离清贵。

这是悠悠印象中,少年顾赦在清筠怎么都不会有的,唯有尊为荒域君主,举荒泽全域之力才能养出的高贵王气。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在悠悠怔愣间,顾赦再次开口,声音仿佛一字字扣在她的心弦上。

“味道好吗,”

悠悠咂巴了下嘴,摇摇小脑袋。

“不好。”

站在后方的萧善木,闻言若有所思。

会说话,能准确地回答问题,看来不是炼制的傀儡。

“那么,”顾赦另手捻着落叶,淡淡地看着泥人,“你是何物。”

虽然早有准备,悠悠还是难以置信,起身朝顾赦走去。

“你不记得我了吗。”

神识大乱,悠悠操控小泥人走路都走得不顺畅,在柔软的被褥上没走两步,便摔倒了。

小泥人重新坐起来,整个人好像被摔得有些蒙。

“你不认识我了吗。”

顾赦注视着眼皮底下的动静:“我应该认识吗。”

悠悠半晌没说出话来,小泥人腮帮鼓了鼓,仿佛憋着气,眼睛一眨一眨的。

西湖水~泥人泪~~

悠悠心底拉起了忧伤的二胡。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顾赦小泥人是她,但理智拉住了这股冲动。

悠悠想起拍卖会上的擦肩而过,顾赦既然不记得泥人,多半也不记得她,如今对她是何印象尚不明确,贸然暴露身份,凭清筠少宗主这身份就会招来祸端。

何况......

悠悠抬眼,迎上顾赦的目光。

他垂着的眸,很深。

悠悠想到三年前,在山洞里的时候。

她紧紧抱住顾赦,少年倚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冷,黑眸被灰色笼罩,最后完全暗下,生机尽灭。

将苍生棋打入顾赦体内,并不轻松,她亲手挖出他的灵核,这是顾赦在修仙界沉浮十年,以魔族之身修仙的所有努力。

在破碎的灵核里,还有一枚小小的魔丹。

停留在他幼年时,被带到修仙界前的那刻,魔丹也碎了。

他的丹田里,最终什么都没留下,只有她打入的一枚苍生棋,蕴含着众生之力的黑棋。

苍生棋是众神器中最神秘的一个,三年里,悠悠找遍了所有关于苍生棋的记载,对其的了解也仅浮于表面。

苍生棋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黑白代表了世间万物,两棋是相对的,倘若以白为善,黑便为恶,以白棋为修仙界,黑棋便是灵魔界......

当日,她打入顾赦体内的是黑棋。

‘借黑棋里的苍生之力死而复生,这苍生便是灵魔界众魔,从此,便要承担为魔族众生立命之责,这是活下来的代价。’

悠悠听坎坎谈及这些时,不能完全明其意,但隐隐知晓,顾赦会站在修仙界的对立面,也是系统一直极力避免,甚至畏惧的局面。

悠悠派泥人来前,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眼前情形比最坏打算已好上许多,但她仍有些忧伤。

这抹忧伤笼罩着小泥人。

却传达不到注视着她的青年眼底。

泥人被逮住,放在了书案上,面前坐着好整以暇的顾赦,身后站着抱剑在手的萧善木。

“你如何找到这里的,”

顾赦手搁在案上,指尖轻扣桌面。

“说。”

沉默许久的悠悠,敏锐地嗅到一抹危险,如坐针毡。

显而易见,这问题倘若没回答好,前有狼后有虎,泥人今夜就要交代在这了。

换个泥人,悠悠神识或许就溜了,但这个小泥人,她舍不得。

略一思忖,悠悠抬头,明亮的烛火间,小泥人忽然眼泪巴巴。

“我是你捏的,能感应到你,才找到这来的。”

她努力哽咽:“我费劲千幸万苦,从修仙界漂洋过海来看你,你、你不能欺负我啊。”

顾赦没说话,萧善木冷峻脸庞露出几分惊讶。

“公子在清筠时的故物。”

“我这里还有证据,”悠悠嘟囔了句。

她操控泥人转了个身,露出圆圆的后脑勺,“这里还有、有你的指纹呢。”

可赖不掉。

顾赦盯着圆润的小脑袋:“我怎么不知,我有让泥物成精的本事。”

“那是因为,”悠悠眨了眨眼,试探性地抛出自己。

“我虽然是你捏成形的,灵识的诞生,却是清筠少主路杳赋予的,我咬了她一滴血,继承了她的意识。”

话落,悠悠紧张地看着顾赦,试图从他脸上神情看出一二。

但她失望了。

顾赦似乎还洞察她的意图,斜支着头,一张淌着烛光的英俊脸庞任她审视,毫不避讳地四目相对。

悠悠看来看去,只从那深不见底的黑眸窥见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戏谑似嘲弄。

悠悠暗吐了吐舌,无奈地率先移开视线。

要是说少年时的顾赦,还能被人从神色探出一二心思,眼前这个,便是半点让人揣测不了。

悠悠不知这番说辞对方信了没,反正她暂时安全了,只不过,被关在了一个金色的小笼子里,变成了金丝泥,被留在卧房桌案上。

门外。

夜风拂过,顾赦立在檐下,披身的外袍长袖翻飞。

“先生以为,它所言有几分可信。”

“我未从泥人身上感觉到敌意,”

萧善木抱剑站在一旁,略一停顿,“或许是真的。”

顾赦捻着落叶:“这泥人,确实是我捏的。”

萧善木一愣:“公子有记忆了。”

三年前,他在灵魔界见到顾赦时,顾赦已经没了在修仙界的记忆,只记得幼时在乌霄殿的时候。

顾赦视线落在叶片上。

他不是失忆,只是在修仙界的记忆被冲散了,在无数苍生之念冲击下,过往记忆变得极为模糊。

他半垂眼帘,低沉嗓音徘徊在夜里。

“隐约有画面,窗户,落叶,缠着红线的泥人.......”

“红线,”萧善木心里浮起一个念头。

“泥身出自公子之手,灵识来自路姑娘,莫非......它是定情信物。”

顾赦不自觉用了力,手里落叶碎成两半。

他盯着从指尖飘落碎叶,片刻,凉飕飕的嗓音响起:“据我所知,习剑之人多一心钻研剑术,行如苦僧不通情窍,先生是三界剑修中佼佼者,还是莫要妄言。”

一个赋予灵躯,一个赋予灵识,小泥人还曾系着红线。

萧善木觉得大有可能是两人定情信物,但因拍卖会上,他试图让顾赦相信的东西,随着路杳认错人变成了泡沫,虽说白默默因仰慕一向喜欢模仿顾赦,但顾赦平日打扮,远在修仙界的路杳如何知晓,说到底,还是他理亏。

萧善木只好沉默。

两人在外的谈论,悠悠并不知晓,她打了个哈欠,迟迟没见到人影,索性躺在笼子里睡觉。

分出神识让真身、化身、泥人们同时行动,极耗精神,来灵魔界的路上,悠悠已经吃下了养魂丹,但神魂也经不起如此折腾,魂上承载的神识随之感到疲倦。

她附在泥人身上的神识陷入安眠,另一头,跟在殷寒陵左右的泥人,终于打起点精神。

殷寒陵来到关押她化身与白芙雪的地牢里。

泥人躲在袖中。

在他之前,同为天墓魔使的炎魔重焱,先来到了地牢。

一簇幽火照耀中,身着深红长袍的重焱,弯腰扼起白芙雪下巴,端详过后,眼睛微眯了眯。

“姿色果然上乘,看得我都心动了,想必荒泽那位会喜欢,”

他松开长指,边用丝帕擦手,边漫不经心地瞥向一旁的悠悠。

“她又是谁?”

将大魔镰负在背后的魔修道:“是一个与白姑娘有过节的清筠小弟子,此番能顺利捉到人,还多亏了她。”

“是吗。”重焱看了眼,发现相貌平平,便没了兴致。

“先一起关着吧。”

火光闪烁,用完的丝帕在重焱手中燃烧殆尽,他拂袖欲离开,忽然脚步一顿。

重焱脸上闪烁一抹疑惑,回过头,看向倚墙的悠悠真身,

他指尖微动,正要施展火术,外面传来脚步声。

殷寒陵带着袖里的泥人赶来,视线掠过牢内两个昏睡中的身影,落在重焱身上。

“君上下令严加看管的人,炎魔使私自打开牢门,恐怕不妥吧。”

重焱走了出去,抬起头,额角对称的乌红魔纹,衬得肤色近乎惨白,他不甚在意地笑笑:“要说不妥,从踏入地牢的那刻,寒魔使不也一样。”

他似笑非笑道:“我要去面见君上了,不知道今夜之后,寒魔使还有没有闲心来看望美人,不,说不定隔壁那个空牢,就是为寒魔使准备的。”

殷寒陵平静道:“不劳炎魔使费心。”

见他如此淡然,重焱表情有些惊讶,随后身影远去。

悠悠听出重焱话外之音,‘铁证如山’,只怕他要向魔君要捉拿殷寒陵的旨意,以免夜长梦多。

离开地牢的路上,面对悠悠的担忧,殷寒陵表现得尤为平静。

“放心吧,君上绝不会近日动我的。”

殷寒陵所言不错,没多久,他收到了入宫的旨意。

比起白日的厉色,天墓君主此刻表现得尤为热络,一口一个寒使、爱卿。

悠悠藏在袖下听了会,弄清了来龙去脉。

荒泽大军压境,天墓上下都在想方设法解天墓之危,抓传说中,顾赦年少时的白月光是种手段,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准备。

天墓魔君听殷寒陵谏言,从顾赦母妃,碧水山庄的徐夫人入手。

听闻徐夫人爱子遭人行刺,危在旦夕,天墓送去疗伤治病的至宝,东西送去,一直石沉大海,直到今日,终于传来消息。

“她差人回话,会替天墓美言一二,但身微力薄,恐怕没有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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